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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落井下石不如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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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看出来,这孙老六跟他们刚刚的反应一样,这肯定也是吃小兰氏的鱼汤泡饭吃坏了,要开始闹肚子了。

哼,让这小子帮缺德的小兰氏,活该!

于是乎,赵四故意站到他跟前,关切的问道:“孙老六,你不是说你吃了好好的,一点事儿也没有么,这咋也肚子疼上了?难不成这小兰氏连你也给没特殊照顾下,你也是跟俺们一样吃坏了,开始闹肚子了?”

“俺错了还不行么……你快闪开,俺要去茅房!俺求你了!”孙老六很着急。

赵四这才闪身,还顺便好心的递给他一些厕纸:“你慢慢享受哈!根据俺们的经验,你至少也得蹲个半个时辰,哈哈哈……”

赵四这么带头,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个口口声声说小兰氏的鱼汤没问题的家伙,你慢慢蹲啊!”

周甲无奈,瞪了赵四一眼:“你又何苦跟他置气,他不也算是个受害者么?”

“他助纣为虐,活该!周甲,俺可不是你手下,干啥事儿你管不着!”赵四白了周甲一眼,完全不听他的话。

一边的司夕田看到这一幕,心中了然,搞了半天这周甲和赵四属于相爱相杀的类型啊!

孙老六一走,大家的焦点又重新回到了小兰氏身上:“小兰氏,孙老六都成这样了,这下你还说啥?”

现在就连一直维护她的孙老六也因为吃她的鱼汤泡饭吃坏了,他们可都是看着的,这将近半个时辰,孙老六啥事儿都没干,这下,小兰氏应该没话可说了吧?

这会儿,小兰氏心中也懊恼着呢!这孙老六到底是来帮她的,还是来给她添乱的?早不闹肚子,晚不闹肚子,偏偏这个时候闹了起来!这不是明着打她的脸呢?

如果孙老六知道小兰氏的想法,估计肯定会吐血三升。他明明是一直帮她说话的好不好!他现在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

不过这会儿,孙老六也已经是恨上这小兰氏了,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好歹他也跟她算是一伙儿的,这鱼汤有问题,她干嘛不提前跟他说一声,让他别吃啊!

小兰氏半天没说话,大概有个半柱香时间,她才酝酿好情绪,泪眼如梭地抬起了头:“俺给大家道歉了,俺错了!”

正在司夕田、许荣和周甲他们惊讶于小兰氏的转变的时候,她又继续说道:“虽然俺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可你们都说是俺卖的鱼汤泡饭吃坏了人,那就算是俺的问题吧!今天的鱼汤泡饭俺不继续卖了,这损失俺自己承担,这样成不?”

“我靠!”听了小兰氏的话,周甲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你这个娘们儿,也太会赖人了吧!明明是你的鱼汤泡饭把俺们吃出来问题了,现在搞得好像是俺们硬给你扣上鱼汤泡饭有问题的帽子,你为了安抚俺们情绪做了多大牺牲一样。本来俺们还想着你也不容易,只要承认错误,道个歉,以后别这样,俺们这些大老爷们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现在,哼哼,你想凭借下午关张就想了了这个事儿?没门!”

“可不是!这小兰氏一直把事儿往别人身上推。一会儿是俺们诬赖她,一会儿是司家姑娘雇人来找她麻烦,现在都明摆着了,还在这里装可怜,装无辜,这叫啥事儿啊!”赵四也不干了。

“俺是真的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啊,那你们想让俺咋样,又要咋样才肯相信俺?”小兰氏这会儿,可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她就从一开始道歉,随便给他们塞一点银钱可能就把这个事儿了了。现在可好,她该怎么办啊!

“俺们……”周甲和赵四都卡了,他们也只是想来讨个公道,现在被下兰氏这么一逼,反倒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这时,一边的司夕田插言了:“大家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司夕田在这些渔民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周甲他们见她开口,都点头:“司家姑娘,你说!”

小兰氏虽然一直不待见司夕田,可这会儿她已经是麻爪了,便也答应了:“好,你说!”

司夕田眼睛转了转:“既然你们说你们,包括那个孙老六闹肚子都是因为我堂嫂的鱼汤有问题,而我堂嫂却坚称不是。这一时之间,你们僵持着,看的我也揪心。这样,虽然我堂嫂之前把我牵扯上,可我毕竟也还是司家人,也不忍心看我堂嫂被你们一起这么围攻。要不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就让我堂嫂自己喝上一碗鱼汤,以证清白。只要她没事儿,就证明她是无心之失,大家也就放过她吧!”

这样好玩儿的事儿,不带上她怎么能行。她还就想看看,小兰氏如果喝了鱼汤,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

周甲他们都觉得司夕田的这个法子不错,纷纷同意:“成,看着司家姑娘的面子上,如果你能喝下这鱼汤,而且喝了还没事儿,那俺们就自认倒霉,也不再招惹你了。”

什么,让她喝着鱼汤?那可不行,她喝了肯定也会上吐下泻,那她不是就露馅了么?她就知道,司夕田是故意跟他作对,肯定不会出什么好主意!

想也没想,小兰氏直接摇头:“不,我不能喝。”

“堂嫂,你为啥不喝,难道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么?”司夕田装作不解。反正现在这小兰氏喝不喝,都定然甭想抵赖掉的。

周甲也跟着开口:“怎么,小兰氏,你不敢喝,是因为心虚了么?”

“怎么会!”小兰氏矢口否认,眼睛转了转,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俺和那天的陈三一样,喝不得鱼汤,一喝了鱼汤,就会浑身起点子的。”

“小兰氏也喝不得鱼汤?这是真的假的?”

“俺哪儿知道?可是喝不得鱼汤的人,咋还能卖鱼汤泡饭呢,俺瞅着不像是真的!”

“俺也觉得。”

虽然渔民们都不太相信,可他们也只是猜测,谁也没有证据。

“她说谎!”终于,有个人站了出来,“俺之前去他们家吃过饭,当他晚上吃的饭里就有鱼汤泡饭,她还说她最爱喝鱼汤,不过吃鱼只能吃最新鲜的,要是死了半天以上的鱼,就吃不得,不然会上吐下泻的。那天俺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俩弟兄,你们如果不信可以问他们。”

这次开口的,正是曾经被司夕雷陷害的刘狗剩。本来他不愿意落井下石的,可这事儿已经牵扯到了司夕田,而他欠司夕田的人情,且小兰氏跟司夕田对上也多少是因为他。于是,原本猫在后边的他,在听到小兰氏扯这个谎的时候,终于还是站了出来。

“你……”小兰氏本来想回给他一句瞎扯,可听到他提到当时不是一个人去的,便没有继续说,而是改了话,“刘狗剩,你忘恩负义!你别忘了,俺家男人对你可是不错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刘狗剩就算再好的脾气也火了:“小兰氏,这话你也真是好意思说。之前那司夕雷推俺出来顶罪,差点害得俺差点被抓起来,这叫对俺不错?要说起来,俺对他可是仁至义尽。当时他那么害俺,俺还在他受伤的时候还照顾他,今天这事儿,俺明明看到你去买隔天的鱼了,却一直没给你捅出来……”

司夕田听了,不禁汗颜,他不用再捅了,因为刚刚他已经那么做了!不过,她倒是并没有再插言,而只是和商云墨站在一旁看着。毕竟,落井下石这样的事儿,还不如作壁上观的好。

刘狗剩的这些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就让周围的渔民们都炸开了锅!

先开口的是赵四:“靠,俺想起来了!这闹肚子闹的俺脑袋都不转了。俺刚开始闹肚子那会儿,正好听见李胖子更司家姑娘讨论这小兰氏买陈鱼干啥呢!”

“俺也听见了,只是当时俺做了小人,没相信,觉得小兰氏不会干这样的事儿,是司家姑娘诬赖她来着……”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个小兰氏就是到俺的摊儿上买的鱼。俺以为她是要腌成鱼干,谁承想她居然拿过来做鱼汤!哦,当时俺还特意嘱咐了一句,这鱼有点不好了,千万不能用来清蒸或者熬汤。要是红烧或者腌鱼干,一定要用醋洗一下,她还答应着。而且为了这个,她还跟俺讲了半天价,最后五条鱼,只给了不到四十文钱!刚刚俺听说她今天卖了鱼汤泡饭,而且有人吃坏了,想着过来看看,谁承想,她还真的用了这鱼来熬汤!罪过啊罪过,早知道俺就不该卖给她!”

这次开口的,正是卖给小兰氏陈鱼的老张。开始,听说这边又开了个卖鱼汤泡饭的,他还没在意,等后来听说是小兰氏,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里,没想到过来碰到的,刚好就是这个画面!

他的话就是直接的证据,任小兰氏怎么说都抵赖不了了。

这些渔民,尤其是刚刚吃过鱼汤泡饭的人都很是气愤,纷纷吵嚷了起来。

“俺就说么,司夕雷那么缺德,他媳妇能好到哪里去?”

“真是不要脸,买隔天的鱼做汤,你自己知道不能喝,干嘛给别人喝?”

“可不是,就为了图便宜,为了多赚钱,心都黑了!还不知道她用的米和面是不是去粮店淘的陈年粮食呢!”

“怨不得她买的比人家司家便宜呢,搞了半天用的是买陈鱼省下来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不光是这么省钱,还特意用了超小的碗,一碗盛的,也就比司家那个半碗多一点……”

“……”

就连一边的司夕田都觉得吃惊,这小兰氏怎么会这么疯狂,人家都提醒她这鱼不太好了,她居然还敢买。甚至还顾得上去压价!她也是醉了!

开始,渔民们还只是骂一骂,在嘴上解解气。

后来,就渐渐变了画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兰氏真是缺了大德了!咱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来,兄弟们,一起把她的鱼摊儿砸了,把钱抢了,分给那些吃坏了的兄弟们!”

说着,他上去就把小兰氏的锅盖给撇了,然后一脚又踹到了锅灶。这锅一歪,整锅的鱼汤都洒到了地上,汇成一条水流,朝着地处流了过去……

“好,咱们拆了她的摊儿!”他这么一带头,别人也纷纷响应。

一时间,这些人拆去掀桌子的掀桌子,砸凳子的砸凳子,摔碗的摔碗,好生热闹……

而小兰氏自己,根本没想到这些平时憨厚老实,甚至有点好糊弄的渔民们发起火来会这么恐怖。

看着自己摊位被毁,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求饶:“不要啊,你们别砸,俺错了,俺错了还不行么!你们别砸!别砸俺桌子,别砸俺的锅,别砸俺的碗,你们别……”

可惜,这会儿她再怎么哭,再怎么求饶都没用了。甚至还有人要来抢她的钱袋子。吓得她值得蹲到了一个角落里,一边紧紧的护着,一边在哪里流着眼泪……

看着这样的小兰氏,司夕田不由得有些唏嘘。

一旁的商云墨见此,问道:“怎么,你是在同情她么?”

司夕田摇摇头:“不,我可怜她,但不同情她。她是可怜,丈夫出了这样的事儿,自己的摊位现在又被砸了。这两天摆摊的钱,怕是还不够损失大,更可怕的是,她的名声也臭了。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都是她自己找的。如果不是她贪慕虚荣,也不会嫁给司夕雷,更不会在司夕雷做下总总错误的时候还不加以劝诫;如果不是她故意用各种阴招想挤走我;如果不是她偷奸耍滑,以次充好,用陈鱼熬汤,她可以好好摆她的摊儿。这都是她活该承受的!”

“那你这是?”

司夕田微微一笑:“我是在以她来自省。千万不能让金钱、让利益迷了眼睛,更不能让仇恨迷了自己的心性,只想着报仇。”

“不能让仇恨迷失了自己的心性?”商云墨也在念叨这句话,“可是,如果有些仇怨,是你无法忘记,无法原谅的呢?”

司夕田知道,商云墨说的应该是他自己的事儿,便也叹了一口气:“那就别逼着舍弃,只是在报仇的时候,要看清报仇的对象对不对,这仇怨,是否是你本来想的样子……”

商云墨听了,低头不语,那粉嫩的脸上满是认真之色。夕夕说的对,他之前是一直被恨意蒙着眼睛,一心往前冲。有些事情,他还是应该多调查一下。

这会儿,小兰氏的摊位,已经被砸了个乱七八糟。整个摊位,只有小兰氏自己还算是好着的。

不过,也不尽然。

刚刚砸完东西,那些渔民们又来抢她的钱袋。小兰氏拼命护着,可终究还是没护住。这会儿,她的发髻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乱了,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的,好不狼狈。可是,现在却没有人会安慰她,甚至连打骂她的人都没有了。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分她钱袋子里的钱。

还别说,这些渔民虽然抢了这钱,但却还是有素质的,很默契的都没有独吞,甚至没有哄抢,而是一致决定要把这些钱分给刚刚吃坏肚子的那些人。

这会儿,周甲和赵四已经将钱大概数过,并且按照人头简单做了划分,在周甲的安排之下,刚吃坏过的人已经站成了一排,很有秩序的一个一个领着钱……

看到自己的摊位变成这样,再看到那些人在分自己赚的钱,小兰氏的心简直都在滴血。

再注意到司夕田和商云墨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小兰氏忽然之间就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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