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陛下在内宫之中与太上皇团聚,共享天伦之乐,能有什么危险?不要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是有些迹象,孔某也不能擅专,带甲进宫可是视同谋反的死罪。”
孔晟心道就算是可以从权,也不是你一个太监总管说了算的。
朱辉光怔了怔,轻叹一声,面露焦灼之色。
作为宫内有头有脸的大太监,他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性,种种的迹象来看,皇帝或者太上皇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是作为他来说,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办法轻举妄动。
毕竟,没有什么证据表明,宣政殿宫苑内出了什么问题。一切平静如常,皇帝正在宣政殿内与太上皇父子团聚,谁敢去打扰?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皇帝出了篓子,他这个刚上任的内侍省总管大太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至少,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他从午后开始,就没有见到鱼朝恩等人的踪迹。而在宣政殿宫苑之外,值司把持门禁的正是鱼朝恩的心腹张跃,这让朱辉光更加心内忐忑不安。
他主动秘密出宫来见孔晟,就是怀着某种深层次的担忧,企图说动孔晟带兵进宫冒险试一试宣政殿内的动静。
但孔晟做事滴水不漏,根本让他无法说动。
孔晟率数千禁军和神龙卫面色肃穆列队在承天门外。宫门依旧按律封禁,没有皇帝诏命,宫门是不能轻启的。而就算是宫门洞开,军卒也不能擅自入内。这是律法规制。
所有的禁军士卒心内都有些紧张,不知孔晟带甲候在宫门之外,到底要做什么。
孔晟在马上不断抬头望着沉沉的夜幕,穆长风没有回返,他去宣政殿内探查,往返需要时间。
但孔晟还没有等到穆长风的回返,却是见到了三三两两来到宫门前准备进宫的文武大臣,不多时,越来越多的大臣聚集在宫门之外,说是皇帝突然下诏命他们夤夜进宫商议国家大事。
孔晟眉头紧蹙,心内更加焦虑。他挥挥手,示意军卒将要进宫的这群大臣给拦住不许进宫。
李泌和杜鸿渐匆匆走来,向孔晟抱拳拱手道:“大将军此番带兵在宫外候命,也是奉陛下旨意吗?”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
李泌和杜鸿渐陡然一惊,凝望着孔晟:“大将军这是作甚?带甲进宫,可是死罪?!”
孔晟淡淡道:“孔某值司宫禁,率军护卫宫门,有何过错?两位大人可见孔某有越过雷池半步吗?”
杜鸿渐语塞,轻轻道:“大将军……大将军如此严阵以待,显然非同一般,本官等奉召进宫,还请大将军让开宫门,让我等进宫去宣政殿见驾!”
孔晟摇了摇头:“杜相,还请诸位大人稍等片刻!”
杜鸿渐神色阴沉,回头与李泌交换了一个眼神,迟疑着缓缓退了回去,站在了大臣的群体中。
孔晟已经意识到到场的文武大臣都是三品以上的重臣还有皇室宗亲,长安城内数得着的权贵人物悉数到场,但唯独却缺了一个东宫储君李豫。
所有朝臣权贵都用迷惑和不满的目光扫视着孔晟及其禁军悍卒。夤夜皇帝召见已经够离谱的了,竟然还有孔晟率禁军列队宫门,这两件事一旦联系起来,空气中就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很多权贵顿时心内不安紧张起来。
李泌将深邃的目光投向了深宫:“莫非是宫内出了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