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孟冲突然接到了凌音打来的一个电话,说他的小金盒子在半夜又被盗了,全家人找了一圈都没有下落。孟冲在午睡后的头脑模糊中约他到了一个好像蒋洁随口说的一个茶馆,她都不认识,想不到凌音居然一口就说知道了挂了电话,孟冲挂了电话后除了睡觉后唯一的想法就是:有钱人连地图都跟我不一样,就算做的洗头小弟也一样。
所以,当孟冲在各种周转中找到那个茶馆找到坐在隔间里的凌音时,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凌音说:“我爷爷原来带我来过这个地方喝茶,我还以为是你故意选的呢。”
孟冲摊摊手:“我可没有多的闲情来查那么多。”
凌音一听有些担忧,问:“那,盒子的事……其实我并不是很……”
孟冲摆手:“能先跟我说说么?”可不想看一个长的还不错的人纯良男生这样拜托自己,就好像看见了陈继小时候的样子,十分的无语。
凌音裂开嘴来,仔细说起来:“昨天晚上我和律师办完了手续,然后想,既然是爷爷给我留的一个玩笑,那应该没人偷吧,于是就放在了床头柜里面。然后今天早上我想要把盒子拿出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见了!之后我就告诉了大姐,她叫我好好找找,我们在房间里找了几个小时,每个家具都搬开了也没有找到。大伯还叫人在院子里找了几个小时,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找,都没有下落。可是昨天晚上我就在房间里上网了,也没有去哪里,而且也没有感觉有人进来啊。”
孟冲好像很仔细地听完了,然后说:“首先,叫你大伯不要找了。”
凌音一喜,往前凑了一点:“你知道在哪里?”
孟冲摇手,接着:“听我说完。第二,你就认人品吧,这东西你找不回来了。”
“啊……”凌音直接石化在原地。
孟冲不知怎么跟他说,最后只好翻了翻白眼,说:“这种案件,大致有两种结果,结果一,东西回来了,人没抓到;第二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原因很简单,这明显是熟人作案,说说,你有什么怀疑的人么?你们家的哪个仆人之类的?”
凌音低下头想了想,摇摇头,支吾说:“这事好像,怀疑不到谁手上吧。这个盒子,对大伯和二伯来说都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说对几个家里的仆人来说吧,也不是房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孟冲看他那么为难直接打断了他:“其实问了也没有用,第一其实说起价值每个人都没有充分的犯罪动机,你爷爷不是给所有宅子里的人都留了一些钱么?算是不菲了,那么小金盒子对所有人都的犯罪价值就都一样了。第二,即使你怀疑到了对的人,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证,那么他不能被指证犯罪。最后,你也说了,这个东西也不是最值钱的,具体动机太模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盒子有什么直接利益在里面,可是你好像不知道的样子,你爷爷又死了,我们无从对据啊。”
“这……可是这是……”凌音急着说。
“我知道,你说这是爷爷给你唯一的遗物你很不舍吧。——那我也是我帮不上忙。这事,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你们家传个谁偷了的流言,然后开除个谁,就这样了。”
凌音看着孟冲,着急却有无可奈何的咬着牙。
“我觉得啊,推理的手法很多种,大致是心理推理和逻辑推理。像是柯南同学大部分都是逻辑推理的,利用线索发现手法,手法指证疑犯,排除后锁定疑犯。而想要找到狩猎的连环杀手的话,开始使用心理推理,侧写他的喜好,行为,习惯,刺激源,近而猜测他下一步的动作,而所有的线索则是全部用来指证的。
但是,总有例外的。那就是无可奈何的熟人办案的,我见过的,大多都是不了了之的,因为这在心理和逻辑上都很空洞啊……”
凌音听她一道一道的,只好无望地看着木头的桌面,再觉得自己真是无用透了,爷爷最后留下的一点东西,居然还被自己搞掉了。再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虽然看着稚嫩,但是却是自信又有能力,和自己完全是两种人。
天啊,自己到底在干嘛!为什么自己不能找回东西呢?!
蒋洁将车子停在马路的对面,然后走到了茶馆对面的一个小服装店里一边看着衣服,一边监视着两旁走过的人和车子,不时再看看靠着玻璃的隔间里正在喝茶的孟冲和凌音。凌音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却不是生自己气,只是一直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角。这个大男孩和孟冲简直是两个极端,孟冲自负又傲气,男孩却是出奇的自卑和无力。
不过,这就好像看见了两年前,自己再见到孟冲时,又是个大雪的夜晚,一个咄咄逼人的自己和一个无辜的男孩。
当时正是新年过后的第三天,蒋洁出奇的烦躁,有种剧烈的厌世情绪,于是但她发现自己手下的一个安保主管正在收取本地一个小社会的钱时,她就觉得出气的机会来了,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还是在那天约出了一个和主管关系不错的,从军队毕业的保安,说是要谈谈,其实在一个小时的谈话里,她就是在不停的逼迫着他说出主管正在收钱的事。
“我不想大刀阔斧的,这对我们大楼的名声也不好,而让你和他们一起掉了饭碗也不好不是。”蒋洁喝着一杯热咖啡,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非常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用冷调威逼别人。
对面的那个才刚刚成家的保安听着吓坏了,手都不敢靠着桌子,只是扒着桌沿探出头尽力显出自己的冤枉,低声下气地说:“总管,你指的那些事,我是真的不清楚,再说,给我胆子赚这钱,我也不敢呢!”
“我指的哪些事?”蒋洁立刻问。
对面保安愣了,傻得断断续续地说:“这,这不是,收钱的事……”
“你知道收钱的事?”蒋洁立刻打断他,抓住一个话头说。
保安立刻冷汗直下,脸都憋红了,“我,我”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蒋洁冷笑,正在觉得自己要逼问出来的时候,一个明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问也没用啊。”
蒋洁一愣,这个声音很熟啊,正在想是谁呢,一个身影就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到了桌子中央,笑着明媚正看着他们。那正是孟冲,穿着红色的羽绒袄,围着红色的围巾,一脸的喜洋洋,心情很好的样子跟她摇了摇手。
保安也是莫名其妙,伸出个指头指着孟冲说:“这,这是……”
“你怎么知道的?”蒋洁直接问。
孟冲歪头说:“因为你那么逼别人,他要是真知道他就说了。”
那边的保安赶忙不停点起头。
蒋洁不满地皱起眉头,说:“说不定是兄弟义气呢?”
“嗯,我可不觉得,要是真的兄弟义气怎么还会说漏的呢?要是我,就直接说不知道,不了解,不过是饭碗而已。”
蒋洁看着她自信洋溢的脸,咬了咬牙,对着保安说:“你先回去吧。”
保安瞬间如蒙大赦,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孟冲和蒋洁,然后才快步出了餐厅。
那个保安刚走,孟冲就坐了下来,说:“他知道东西,不过,你这样是逼问不出来的,审问总要用点技巧吧。”
蒋洁冷笑着说:“你又不是警察。”
孟冲一愣,看着蒋洁的笑容僵了僵继而又大笑开了,说:“是啊。”
蒋洁莫名其妙的看着孟冲的笑。
孟冲笑得更亮了,双手撑着头好奇地看着蒋洁:“我的档案怎么样?有什么亮点么?”
蒋洁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但是还是赖着些面子,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查了你?”
孟冲撇嘴:“那天看到了一个警察向我询问,有了一个命案,大部分人都都会觉得我是个警察吧,或者是个侦探。然后,一般不要在他人提问时又反问来回答,那是一种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句。这是审问技巧之一哦。”
蒋洁笑了笑,虽然不能心服口服,但是却也没什么想要隐瞒的,于是说:“你的档案好无聊。”
“太失望了。”孟冲失望地摇摇头,“我还以为起码会有什么好的故事呢?”
“那你有什么故事呢?”
孟冲撇嘴:“还真想不起来了。”
蒋洁无语,只好问:“你打断了我的审问,我该怎么去肃清部下呢?”
孟冲转了转眼珠,然后恍然大悟的样子,亮起了眼神,立刻从外套里拿出了一本小本子和一支笔,开始写了起来,说:“这样吧,你先休息个七天长假的新年,然后你打我电话吧,我能帮你搞定的!”
然后就把自己些好的东西递给了蒋洁,蒋洁接过,上面正是一个电话。
“怎么样?”孟冲期翼地问。
蒋洁皱起眉,这是什么方法?正想问什么,孟冲突然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说:“啊,我要和奶奶回去拜年了!先走了,记得打给我哦。”
然后就急忙冲了出去。蒋洁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好看着孟冲匆匆跑了出去,然后跑过了马路,走到了一个看不清样子的银发老人身边,大概是她奶奶吧,接过了老人的布袋子,还被老人打了一下脑袋,然后才一起走了。
之前的这一切随着这温馨的一幕真实了起来,白雪皑皑,孟冲和奶奶的红色十分显眼,蒋洁看着没有了讨厌,反而正是一阵温暖。她叹了口气,将纸放进了口袋,付账走了。
蒋洁正在走神,突然一脸银色的奥迪开进了视线,它在茶馆外的马路上,只停了近一分钟,蒋洁正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副驾驶座里闪烁,待看清楚时,它却已经开走了。蒋洁站了起来,视线掠过了其他的车看到了车牌号暗暗记了下来。刚刚记下,孟冲就从茶馆里走了出来,这时那个售货小姐又问:“这件衣服还要么?”
蒋洁摇摇手,出了店往去开了自己的车。
孟冲正好开门坐进来,立刻问:“有什么可疑的人?”
“秦a23B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