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女，一阵阵的头痛。

“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着你的，我……”程美有些愧疚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老爷子。

程老爷子摇摇头，“哎。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你觉得你告诉了我，我就没事了吗？”

“爷爷。”程美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

程老爷子无力的摆摆手，“是我教育的失败。在你小的时候，我就不希望你跟在贾三后面，对你喜欢贾三的事情也是阻止的，因为贾三担不起一家之主的责任。相对于贾三，我更希望你喜欢贾老大或者贾老二。”

“爷爷，我就喜欢贾三，我很爱。”

“你爱，但你知不知道，贾三已经结婚，而且梅观夕已经怀孕？”最重要的是，梅观夕不管智商还是能力，都足够担当贾家的媳妇，否则，贾老头怎么可能会让贾三娶一个没有任何背影的孤女？

程美点点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程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冷硬，实在是太过气愤，“你知不知道程家现在的处境？你没有兄弟姐妹扶持，没有父母，你除了嫁一个有担当，有前途的男人，你还有什么能力维持程家的荣耀，保证你以后的生活？小美，从小我就把你当男孩一样教育，一样养，就是希望你，即使是女孩也能担当起程家的未来。”

“爷爷？”程美抬起头看着自己爷爷，眼里全是不安。

“你已经不小了。现在程家因为还有我在，那些老战友多少给我一些薄面，所以程家才没有没落下去，但是总有一天，我走了。你怎么办？”

程老爷子有气无力，心太累。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你能撑起程家的未来吗？你有这样的能力吗？我一直都以为你在M国的军事学校学习，一直都等着你回来，然后在军区大展身手。”程老爷子闭上眼睛，“我等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程美趴在程老爷子身上痛哭了起来。

“你看看贾家，看看阎家，然后再看看我们家。即使阎墨死了，但阎家还有其他人，贾家就更不用说，有贾皓远和贾昊明两兄弟在。小美，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以后要依靠谁？”

程美看着程老爷子，她还真没有想过，她一心的想着要和贾三在一起，那样的话，她就算不是贾家的少奶奶，也有贾家人护着。

“你好好的想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程老爷子叹口气，“至于贾三，你就不用想了。”

“爷爷。”

“别跟我说那些爱情，我不懂。”

“是。”程美低着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来。

程老爷子闭上眼睛，思索着，应该怎么办？程家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用血和汗换来的，怎么忍心就这样的毁在自己手上？还有唯一的孙女，以后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像贾三说的那样，以男人的姿态去面对众人，然后结婚生子？

程老爷子睁开眼睛，锐利的看着程美。

孙女和孙子，他更喜欢的当然是孙子了。如果能以孙子的身份出现，并且骗过众人，然后娶妻生子。那程家……

但是……这样做，如果被揭穿……感觉前路一片迷茫，一片黑暗。

同样的，程美也想了很多。

一些被她忽略的事情，全部涌在脑海。

程家的未来，她的未来，都在哪里？

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胸，闭了闭眼睛，双拳紧握。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如果不是，她可以用爷爷对贾爷爷的救命之恩要挟，要贾家的任一个男人娶她，为了未来，即使那个人不是贾三，她也必须说服自己的接受。但现在……贾家已经不可能。

而且，她，只能娶，不能嫁。

恨吗？

恨。

痛吗？

痛。

程美闭上眼睛，过一会睁开，已经是一片狠戾。

“爷爷，我已经想好了。”

“嗯？”

“爷爷，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太天真了，以后不会了。”程美面色平静，好像在一天内就长大了。

长大是需要经历。

经历挫折，经历磨难。

在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愧疚，什么是痛恨的时候，人也就长大了，成熟了。

“你知道自己能要什么就好。”

是能要，而不是想要。

想要的东西太多，并不是谁都有那样的运气和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理智的人，总能分清楚那些是想要，那些是能要，那些是要的起。

程老爷子看着程美那张漂亮却略带男性气质的脸，无奈的闭上眼睛，“我睡会。”

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