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九卿心中惆怅更深,哥舒九,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手中的纸被她捏成一团,但是想了想,她又将纸团平展的铺开,折好小心的收在怀中,或许现在能够帮她的也只有怀中这壶酒了。
她猛地揭开了壶盖,大大的灌了一口,谁也不许再管她,不管身体怎样,如今她只是想大醉一场而已,脑中的谜团越多,她的牵绊就越多,活得也不自在。
一口接着一口饮下,她背依靠着桃树,眼光迷离的透过头上的宫灯看去,桃花在灯光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是淡淡的粉,不是妖异的红。酒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很快一壶就要见底。
她本是海量,这么一小壶还不够给她漱口的,然而今天喝了这一壶之后她发现头已经有些醉意,脑子有些晕呼呼的,这是什么酒,居然如此醉人?
抚了抚额头,她想要趁着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回去,准备倚着树杆站起来,身子已经软如一滩泥,当她还在同自己意识挣扎时,耳畔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眸看去,在前面不远处有两人走来,一人玄衣如墨,一人粉衣似花,还有那标志性的三个字:“隐哥哥……”
九卿索性也不挣扎了,就那么躺在树下一动不动,醉眼朦胧的看着两人在前面不远处停下,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到了这里,能够做出什么事来?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么一想脑子似乎又晕眩了几分,她眨了眨眼,尽力保持着清醒,看着哥舒遥装作天真的模样,“隐哥哥,这里的桃花很漂亮吧,而且晚上赏花也别有一番景致,同白日里看到的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
“嗯。”夙千隐淡淡的应了一句,目光扫过桃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表情也并不那么好看。
“隐哥哥,今天我给母皇请示了,母皇说咱们就定在两日后大婚吧,栖霞和天玄国风不同,所以母皇的意思是现在栖霞举行一场婚礼,回到天玄再补办一场,你觉得如何?”哥舒遥柔柔的问道,好似一个小女孩,脸上带着微微的粉色。
九卿只觉得脑中越来越沉,但是心在这一刻莫名了紧了几分,空气之中有着短暂的沉默,等了半饷,他终是回答了。
“好。”
一个好字好似真的割断了两人的过往,她看着头顶还飞舞的桃花,眼睛瞪得大大的,任由着桃花洒了她满身。
脑中想到了曾经在凤鸾殿院中,夙千隐亲自种下的那棵桃树,自己站在桃树下,婴灵散毒发,她身体流下的血染红了那片桃花。
使得好多桃花都变作了妖异的大红色,和梅花一般,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孩子。
轻轻的闭上了双眼,眼角似乎有清泪留下,在桃花树下,一身银衣的女子醉卧桃花从中,意识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