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他心头一阵狂跳。
这何止是向自己伸橄榄枝?
完全已经是明白无误的拉拢了,其礼物就是打击储丰!
如此突然的拉拢,让孟谨行在惊喜之余又难免心存疑虑。
他忽然意识到,邓琨的直接是一张很好的面具,掩盖了许多不易被人察觉的东西。
来的时候,他还一直思忖着如何推动邓琨打击储丰。
可是,真当邓琨自己提出来时,他立刻就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被人当枪使,迟早也会让人一枪打死。
他对于邓琨而言,既不是亲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邓琨的这番意思表示从一个侧面显示其本人想借此机会,在兰芝搞点大动作,他不过是被捎带上船。
孟谨行做了决定。
他不能明确表示加入这场战斗,但也不能表示出懈怠,把蓝向东抛出来是唯一的可取之途。
“组织上对我进行调查一事,我本人和我爱人都是坚决拥护组织决定的!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夫妻二人因为个别人的原因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伤痛,但我们始终坚信组织上是公正的!具体到蓝向东同志,我个人认为他只是一时受蒙蔽才做出如此错误的举动,事发后他积极主动地跟我交心、向组织坦承自己的错误就很好地说明了问题。”
孟谨行特意加重了“蒙蔽”二字的语气,邓琨眯起一对三角眼,只露出两条细缝审视着孟谨行。
包厢内突然静寂下来,空调的咝咝声显得分外清晰。
孟谨行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节奏快而强劲。
他把蓝向东捡到邓琨面前,是对邓琨伸出橄榄枝的回报,也表达了他不想直接参与此事的态度,他相信邓琨能够迅速明了他的这种意图。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邓琨才笑了笑说:“难得啊小孟!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思考问题还常常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很少考虑方方面面的后果。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孟谨行的心像挂了千斤锤急坠而下。
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后生可畏”,包含的意思太多了,正反两面任你理解!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此把邓琨给得罪了?
从望江楼出来,孟谨行心情复杂地走上了大堤。
对于储丰的下台,他认为已经不存在任何悬念,邓琨既然已经作了这样的打算,必不会因为他没有表示出积极靠拢的态度而放弃。
但是,对于昨晚还想着要在官场充分保护自己的他来说,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心不够狠所带来的麻烦。
如果他足够狠,刚刚他就该在望江楼把储丰违纪的问题一一向邓琨作汇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不是他不够恨储丰,而是他觉得储丰已是强弩之末,他没必要再去踩上一脚。
在大堤上被江风一吹,他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始终跨不出那一步,即使他与雷云谣将终生无后,他还是做不到把对手踩脚下翻不了身的地步。
此时回想对陈运来说的那些要玩死储丰的话,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官场上的斗争无时无刻不被各种情况左右着,他没有一副足够硬的心肠,能玩死的只有自己。
这让他极度鄙视自己!
拿一个老熊岭金矿的签约去为难储丰,他从心底发出冷哼,太便宜储丰了!
他一阵阵地烦躁,急于找个人说说话,却不知道该跟谁去说自己的这份矛盾。
他想到了邬雅沁,立刻做出了否决。
邓琨会主动找他,他相信其中有邬雅沁的一定作用,跟她说自己心里的矛盾,无疑是否定她为自己做的付出,这可能比直接骂她还令她难过。
他一个一个想过去,甚至想到了远在长丰的徐旸,但是都被他一一排除了。
这让他有点悲哀,难道,真的连一个能聊这话题的人都没有了吗?
ps:大年初一,九月家乡习俗吃汤圆,寓意团团圆圆,诸亲是吃饺子了呢,还是吃汤圆了呢?哈哈,九月给大家拜年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