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清辉温柔地洒在秦斐的脸上,他的目光却比月色还要温柔,如两汪清泉,蕴满无限深情,却在那潭水深处又漾起数点星光,比夜空中的繁星还要璀璨夺目。
采薇忽然觉得双颊有些发烧,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她已经很久不曾体验过了。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秦斐的眼睛,接过他手里的花,笑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哪有都成亲三年了再来问人家愿不愿意嫁的道理,便是我说不愿意,难道咱们便不是夫妻了不成?”
秦斐紧拉着她手不放,“谁让你那天和马莉抱怨来着,说是这辈子还没被人求过婚就嫁为人妇,还一脸的遗憾!”
采薇怔了怔,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正月里刚到泉州时,有一回和马莉说话解闷,无意中提到两国的婚俗,想想西兰国男士向女士的单膝下跪式求婚,再想想燕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由就感叹了几句,怎么就又被这人给听去了呢?
她小嘴一扁,不乐道:“你怎么又偷听我壁角,连我和闺蜜的私房话都要偷听?”
秦斐赶紧洗白,“我对天发誓,我可不是有意要听的,我是去给你送熬好的药,正好听见的,谁让我是习武之人,耳力太好。”
采薇自然不是真生他的气,便也笑道:“我不过当时随口那么一说,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你怎么还惦记着?”
秦斐握着她手摩挲了两下,才道:“我初时也是没将你那句话放在心上的,可是不知怎的,后来我却时常想起你那句感叹。我能娶到你,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是,根本就是我耍无赖,硬把你给抢过来的。”
“虽然我是一心为了要保你平安,可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却并没有问过你的意思——你想不想嫁给我?而是直接就替你做了主,逼得你除了嫁我再无其他选择。我那时在你心里就是个抢亲的恶霸吧?”
采薇回想起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当时心里确是恨死了他的,觉得临川王殿下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无耻之徒,对自己这桩婚事是无比痛恨。虽然后来发现,这霸道郡王其实是只忠犬来着,可她一想起被逼婚那档子事儿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
“原来殿下也知道你就是个抢亲的霸王啊?虽说你也是一番好意,可是就不能跟我摊开了说吗?非得故意那样欺负我。”
秦斐摸摸鼻子,“咳咳,我那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喜欢看你被我欺负后浅嗔薄怒的小模样。再说,我现在不是知错了吗,早被娘子调、教的什么都跟你摊开了说,连军国大事都巨细靡遗地告诉给你知道。”
采薇斜睨他一眼,“还有呢?”
秦斐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仰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对当年被我抢亲逼婚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才特意选在今日效法你喜欢的西兰国的风俗,跟你求婚。”
“因为现在的我,也并不愿意我的娘子是不情不愿被我抢来的,而是她心甘情愿想要做我的娘子,无论我是郡王殿下,还是无耻霸王,或是将死之人,她都愿意做我的妻子!”
这一句句话都敲打在采薇的心坎上,她几乎想也不想就道:“我愿意!”
她将他拉起来,踮起脚尖,环抱住他脖颈,轻轻吻上他的唇,而回报她的,则是一记绵长火辣的热吻。
当他们终于唇齿分离,她靠在他怀里平息剧烈的喘息时,突觉指上一凉,秦斐正将一枚指环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月光下那枚紫色的玉指环温润生光,美得如天边的一抹紫霞。
采薇惊喜道:“竟然连指环也有?这是我最喜欢的材质,最喜欢的颜色。”
“还是你最爱也是最爱你的人亲手雕给你的,娘子可还喜欢?”
这回换采薇给他一个绵长火辣的热吻。
等到她被秦斐抱回屋里,两个人躺到床上时,采薇还在美滋滋地瞧着她手上的紫玉指环,怎么瞧也瞧不够。
而秦斐就在一边盯着她瞧,也是怎么瞧也瞧不够。
采薇碰碰他,“真是难为你今晚做足了这一整套西兰国的风俗,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这西兰国吗?”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没告诉她他以前之所以不喜欢西兰国,是因为那是她想去,甚至想在那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而他,连半步都不想她离开,又怎么能容忍她离开自己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他将她左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那枚指环,轻声笑道:“我虽然不喜欢西兰国的风俗,不过他们这婚戒的寓意,我倒是喜欢的紧,洋人说通过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只要用戒指套住了所爱的人的无名指,就可以留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