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苦笑道:“我们也不过比姑娘早到半个时辰罢了,咱们先进屋再说吧!”
众人簇拥着采薇过了照壁,往里行去,采薇见自已的这些忠仆如今全都陪在自己身边,虽既感不安,却也不如最初那么惶恐了。
她打量这处宅子,见是个三进的小院子,似乎已有了些年月,但新近又曾粉刷修葺过。
杜嬷嬷将她扶到第三进院子,采薇不想这院子虽不大,却也是五间上房,众人进到上房的西次间里,采薇见这里面的陈设布置似乎也都是新添置的,东西虽不多,却布置得颇为雅致。
只是她现下更关心的却是杜嬷嬷她们在安远伯府为自己而办的寿宴上忽然全都消失无踪,又突然全都到了这里,难道?
杜嬷嬷知道她心里的忧虑担心,一扶她坐下,将一盏热茶递到她手里,便道:“今日是姑娘的好日子,我们几个记着姑娘的吩咐原是紧跟在姑娘身边的,不想后来太夫人房里的丫鬟过来敬我们酒,我们几个没饮几杯头就开始发晕,全都被送回到秋棠院里。可谁知,等我们再醒来时就是在一辆马车里。”
“我和郭嬷嬷是在一辆马车里的,似是有人给我嗅了些东西,我便先醒了过来,就见还有一个人也在马车里,正笑嘻嘻地盯着我瞧,露出满口的白牙……”
杜嬷嬷看了一眼周采薇面上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我说,想来姑娘也知道这人是谁了。我当时是真被这位殿下给吓了一跳,就听他说,说是那府里有些人设了些阴谋诡计要害了姑娘的名声。我当时一听就急得什么似的,难怪我们这几个姑娘身边的人都被人灌倒了呢?”
“我忙求他放我回去好去救姑娘,谁知他却说他自会去救姑娘,只是便是毫发无损的救出姑娘,姑娘也再不能在那府里头住下去,谁知道那帮黑心烂肺的又会想出什么损招儿来。他让我们几人先到这处宅子来,说是他已布置好一切,让我们在这里只顾等着迎候姑娘就是了。”
“我当时心里头是满心的疑惑,还想再问他为何对姑娘这事如此上心,他却已经跳出马车,只丢下一句话,说是等郭嬷嬷一到了那处宅子就会明白。”
采薇听到这里便问她奶娘,“怎么,可是这处宅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郭嬷嬷抹了抹眼角未干的泪痕,说道:“姑娘可还记得你的嫁妆单子上写着一处三进京郊小院,便是这里了。这处宅子原是当年老太爷陪嫁给太太的一处嫁妆宅子,太太又传给了姑娘,可姑娘从没到这里瞧过,难怪姑娘不知道。老奴当年到是到这里来过一两回,所以倒还记得。”
采薇一听这处宅子竟原本就是她的嫁妆宅子,不由一怔,跟着问道:“既然这里是我的陪嫁之物,那留在这里看房子的那两户人家呢?”
郭嬷嬷叹口气道:“那两户人家倒在,只是姑娘若想指望他们帮忙逃出去,怕是不成的,这宅子里如今除了我们几个姑娘身边的人,更多的是那临川王爷派来的人。”
采薇看着室内一应新置的陈设,说道:“我这处陪嫁想来至少荒了有几十年,便是有人在这里看着,也断不会被人收拾得这般完好,立时就能住下十几个人来,该不会又是那临川王做下的好事吧?”
杜嬷嬷默然点了点头,虽然秦斐没有明言,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除了他,还有谁会在这宅子上下这一番功夫。只是他竟然能先想到把这宅子内里修缮一新,该不会是早就有这打算把她们主仆接过来住吧?
采薇心里也正这样想,不由心头更是沉重,难道说这魔王竟是从一开始就盘算好了的?竟布置得如此严丝合缝,连囚禁自己的地方都一早布置好了?
只是这是自己的嫁妆,自已的私产,竟被一个外人先是修葺粉刷一新,跟着又鸠占鹊巢,用来做了囚禁自己的宅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王法何在?
但她跟着就想到,跟这些王孙贵胄去谈王法,呵呵,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杜嬷嬷见自家姑娘神色愤愤的不知在想什么,忙唤道:“姑娘,姑娘又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可在那府里受了什么欺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