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木乐康苦笑一声，“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没签合同的客户走了一大半，已经签了合同的都闹着要退钱，还有些做完了的项目，都不知道收不收得到钱。要是我们能干活，公司可能还会留着，我们赚不了钱白拿工资，那还有什么前途。走吧没地方去，留着吧只能等开除。很多人干脆不来上班了，大项目部我们过来的就上百号人，现在还上班的也就只有五六十了。”

“瀚海这边的人怎么样？”荆天宇问。

“他们全部都在啊。”木乐康说，“反正就算是大项目部垮了，这些人也能合并回去业务部，也就是被嘲笑几句罢了。”

那肯定不止嘲笑几句，会来大项目部的，要么是顾明主动拉去的野心家，要么是业务部或者别的部门不要排挤出去的，简单地说，就是在原部门不受待见的家伙。他们在大项目部过一道，身上被打上标签，回去原来的部门，以后升职加薪都会被打入另册，拿工资是可以拿，但是前途什么的，也不用想了。不过荆天宇想知道的不止这些。

“现在还有多少主任经理在？”荆天宇问。

“顾经理已经很久没来了，他下面有三个副主管经理，一个是原来瀚海业务部调过来的，两个是我们顾家过去的，他们也很久没来了，听说整天开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下面八个项目组，其中三个比较大的项目组由经理管，都是我们这边的人，另外五个比较小的项目组是副经理或者主任管，四个是瀚海的，一个是我们这边的。瀚海的人都在，我们这边的人走了一半。再下面的人也走了好多，只剩下一些回不去的在这边挨。”

这个管理结构和瀚海原来的结构不一样，瀚海的结构层次很多，一层套一层，副总经理管资深主管经理，资深主管经理管着副主管经理，副主管经理管着普通经理，普通经理管着主任，主任管着普通员工。在大项目部这里是扁平化了，顾明上头没有副总，直接向黄葛树负责，下头直接管副主管经理和项目组。

要说效率，肯定是扁平化管理的效率高，瀚海其他部门这种洋葱一样的结构，只能按部就班的干活，上情难以下达，下面的情况上头也很难了解。可瀚海成立的时间太久，不设置多一些级别，下面的人哪里有奔头。再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既要对付客户，又要对付同僚，还要应付上级，还要管理下级，要是扁平化，下面干活的人爽了，只要应付一个上级，可是上面管理的人就糟了，各种事情忙都忙不过来，还哪有时间精力给自己弄钱。

下面的人想升职加薪，上面的人想省事，黄葛树都挡不住这股大潮，只能让人事部把级别越分越细，效率也就越来越低。也只有大项目部这种新设立的部门，顾明又是急于想证明自己不怕辛苦，也不会把精力放在给自己弄钱，才可以跳出瀚海原来的企业文化，把大项目部削减得只剩下必要的层次。

光是从公司管理的意义上来说，黄葛树也不会想大项目部因为顾家的原因垮了。看看大项目部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才会知道其他部门的效率有多大的差距。公司到了撑不下去或者遇上时机可以极速扩张的时候，可以把大项目部当作样本，削减层次，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他们都在吧？”荆天宇问。

“已经走了一些，有些人还上班，不过迟到早退的。”木乐康说。

“那也没关系。”荆天宇说，“你去叫他们准备一下，等一会儿要开会。”

“好，我叫他们准备好，顾小姐要来，大家肯定很高兴。”木乐康急冲冲走回去办公室。

“宇哥！”李阳平把聂行拉了起来，“还要继续打吗？”

“啊？还打？”聂行晕头转向连连摇头，“不要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呸！你这家伙，居然敢说宇哥坏话，打死也是活该。”话是这么说，李阳平当然不会打死他，就算要拍马屁，也不用做到打死人的地步，只要把聂行打成满头都是血，再打断几颗牙齿，足够让荆天宇解气，去验伤的话，最多也就是轻微伤，不赔钱，直接去拘留所住几天，荆天宇对他的看法再坏，也肯定会原谅。荆天宇原谅了，顾小清也会跟着，那么李阳平回瀚海的最大障碍就解除了。

“李阳平，你是不是傻！”聂行忍不住咆哮起来，“你得意个什么劲啊！顾家都倒霉了，你还拍荆天宇马屁干什么！那家伙占了修理部主任的位置！你要回公司，头一个就是要把他拉下马！”

“你这个傻瓜，什么都不懂。”李阳平忍不住显摆，“宇哥才不屑修理部主任这种位置呢，老板已经任命宇哥做大项目部资深主管经理了！”

“什么！”聂行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其实李阳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荆天宇飞黄腾达了，还不是一般的飞黄腾达，连黄葛树都得看荆天宇的脸色，所以只要拍好荆天宇的马屁，李阳平就能沾光，一边有戴秘书的人情，一边有荆天宇的原谅，李阳平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了，当不上CEO也没关系，做个经理已经很不错了，“告诉你你也不懂。”李阳平说，“总之宇哥的本事大着呢！”

“主……主管？”聂行完全没听到李阳平在说什么，“荆天宇是大项目部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