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七人见他功夫如此高明,如何敢轻举妄动,慌忙退在燕若愚等人身旁。弓未冷喝道:“布脱,这十二个人半夜闯到这里,饶不得他们!你上去都杀了吧!”唐虞川心间一颤,却不敢违拗,目光之中阴险之色大出,冷冷地道:“今日便都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那七人听他话语大是可怖,又退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唐虞川,似有乞求之神。唐虞川却之不理,走上前数步,运起掌力,当先往韩云头顶拍落。
韩云等人浑身乏力,躲闪已不能够,临死之际,心中均在自我抚慰:“能够死在燕王府中,已是不赖了。”眼看唐虞川这一掌拍下,便可了此一生了。是以都闭上眼睛待死。
忽闻头顶“当”的一声,似乎唐虞川这一掌拍到了什么利刃之上。韩云等人忙睁眼看去,不知何时,眼前已多了一条人影,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并未拔剑出鞘,却也将唐虞川逼得连连退了数步。
那人影逼退唐虞川,一下退到韩云等人之前,出手如风,在三人“玉堂穴”上各点了两下,出口道:“三位切莫运功抗寒!”韩云甫一听到声音,虽看不清来者模样,但已晓正是鱼幸,说道:“……是你……”体内寒气袭来,后面的半句话再不能继续。
唐虞川却不认得鱼幸,又见他头戴斗笠,神秘鬼祟,功夫又高明得很,问道:“相好的,你是何人?报上万儿来!”鱼幸一句“唐虞川”险些冒出口,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揭露了他的身份,弓未冷非杀了他不可。想起之前答应齐倩之话语,便说道:“你不认得我,说了名字也无用处。”
弓未冷仍旧双目半开半合,说道:“好徒孙,这人功夫好得很,你用最近学的和他过几招。”唐虞川心下雪然:“弓未冷不知道这人来头,要我和他过招,探出他的底细。”当下道:“是!”摆开拳脚,道:“阁下请了,在下请教几招。”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鱼幸淡然道:“我不和你打。”快步径直走到亭前,对弓未冷说道:“你想探我底细,何必多费手脚?”弓未冷听他声音恁也熟悉,却记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问道:“怎么?”鱼幸单刀直入地道:“我师父呢?”他“我师父呢”这四个字一脱口,弓未冷登时明白:“是你!”鱼幸将头上斗笠取下,远远扔了出去,笑道:“是我!”
弓未冷双目陡然精光四射:“好小子,我正打算寻你呢,你倒是跑到大都来了,嘿嘿!”鱼幸说道:“我这些日子也在寻你,我问你,我师父呢?”弓未冷如获至宝,微笑道:“按理我当是你师叔,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有什么样子?这些都是你师父教你的么?”鱼幸尚未答话,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是我教的!”鱼幸叫道:“前辈!”
“我教他见到好人,自当不能失了礼数,乱了辈分。”风寻忧一边除去头顶斗笠,一边说道:“但对方若是恶人,便是大呼小叫,也是无咎。”弓未冷目光一扫,蓦地里站起身来,扶着凉亭的一棵大柱子,问道:“是你?是你么?”不知怎么了,声音之中颤抖得厉害。风寻忧道:“不错,是我!”
弓未冷叹了一口气:“刚才他用的剑法是你教的?唉,我早该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你这几年还好么?”鱼幸心中砰然:“听弓未冷对她说话的口吻,倒似故人相逢之语。这位风前辈果然与师父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风寻忧冷然道:“你不用询长问短地套近乎,我来问你,大……这孩子的师父去哪儿了?”朝鱼幸指了指。弓未冷道:“你是问大师哥么?”风寻忧道:“不是他,还会是谁?玉蝶楼中一战,你将他带到哪里去了?”弓未冷茫然道:“玉蝶楼中一别,我也不知道大师哥去了哪儿。”
鱼幸急道:“不可能,师父定是落在你的手中!”风寻忧看了一眼韩云等人,轻描淡写道:“让他们走。”弓未冷道:“好,我依你。”掌力一吐,“嗤嗤嗤”地发出三枚物事,分别打在韩云三人胸骨顶下二寸的“鸠尾穴”之上。这是人身要穴,三人陡给点中,打了一个寒颤,旋即全身暖烘烘的,体内“纯阴真气”已尽然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