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右手上,正要朝那夔兽打出去的时候,就听一个人大叫:“住手!”
我一愣停住了手,掉转头一看,叫住我的人是聂天义,他正站在距离我们数丈开外的远处,后背上背着那具川岛芳子的尸体。
朝他身后看过去,没看到师父在哪儿,我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聂天义过来了,师父却没过来,难道他出事了不成?
“小张哩?”高老头儿指着他问。
聂天义阴沉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冷雨,快点先把这个雌兽给杀死,别让这两个怪物碰头,等一下再对付这个老鬼!”聂天国叫道。
那只雄兽来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距这山崖不足一里的地方,它最少有这雌兽的七八倍大,也不知眼下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它是如何长的这么大。它的头上,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绿乎乎的,包裹着泥巴和各种植物。随着它往这儿移动,闷雷也在上空滚动,它的头似乎想要戳到黑云里去,电光在它身周闪来闪去的。
这雄兽的力量看起来比这雌兽要大的多了,一旦它俩汇合在一起,不知会怎么样。我把目光收回来看向那雌兽,只见它正浑然不顾一切地站在崖边,两只手爪往前伸展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声。看它那样子,就好像一个迎接自己父母下班回来的孩子。
聂天国说的不错,先把这只雌兽给除了,再回过头来对付聂天义这个老鬼。
我再次凝聚力量,又要朝这雌兽打过去。
“住手!如果你打死了它,就再也休想见到你师父了!”聂天义叫道。
“你什么意思?!”我停住手喝问。
聂天义‘嘿嘿’地笑了笑说:“什么意思?你师父没斗过我,随着那五只地缚灵一起,掉进了山涧里…”
“去你奶奶个球子!”高老头儿骂道。
我的牙齿咬的‘咯嘣嘣’响,拳头一攥,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膛一下胀的无限大,“那我先杀了你这个老畜生再说!”
“慢着!”聂天义急忙道:“你师父虽然死了,但他未必就无法活转来!”
我一愣,“怎么讲?”
聂天义指着那夔兽,“只要这两个东西一汇合,就可以令人起死复生,如果你听我的话别杀它,到时候,我会让你师父活转来!”
我怦然心动,这老鬼说的不错,这两个东西一旦碰头,只要使它们的声音相汇合并加以利用,可以令人死而复生。可是如此一来,这老鬼的阴谋不就得逞了吗?在师父复活的同时,日本的军国主义也会跟着一起复活,而我的‘使命’,就是阻止这一切。
在使命和师父的生死抉择之间,我犹豫了。
“冷雨,别信他的鬼话,快把这雌兽杀了!”聂天国叫道。
我颤抖着抬起手,可就是打不出去。
眼见聂天义冷笑着往这里走,聂天国朝他扑了过去,“那我先除掉你这老鬼!”
“住手!”我一步跳过去,抓住聂天国的后背,把他给提到了一旁。
“好样的!冷雨,跟我合作,我保证救你师父!”聂天义道。
“你这个蠢蛋!他的阴谋一旦得逞,非但不会救你师父,反而会把我们都给除了!…”聂天国冲我骂道,他一急,各种污言秽语都蹦了出来。
看着聂天国狰狞的样子,我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无比的厌恶。因为一个狗屁使命,这么久以来,我已经活的够憋屈的了,你这老东西之前被我所救,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又吼又骂?
愤怒之下,我脑袋里嗡就是一声响,手一抬就要朝聂天国拍出去,突然间,聂晨的影像从我眼前闪过,令我顿时冷静下来停住手。
“怎么选择,我自有主意,不需要谁来教训!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他碎尸万段!”我咬着牙道。
聂天国死里逃生,脸煞白地退到一旁,和高老头儿站到一起。这边聂天义面无表情,把那尸体解下来,放靠在一块石头旁。
我心里像团着一团乱麻:师父虽然本事很大,但水性却不好,聂天义过来这么久了,他还没出现,看来这老鬼所言非虚,师父的确掉进了山涧里,若真是和那五个‘泥人’一起掉进去的,那势必九死一生。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是救师父,还是除掉怪物?
忽然心想:如果是师父站在我的角度,换我掉进那山涧里,他会怎么做?他应该会和我一样处于两难之境,这是人之本性…我这样越想越乱,心里也越来越纠结,渐渐的,纠结变为了愤怒,我很想站起来狂喊大叫着把山给推倒,把地给跺踏。
忽然,我听到了夏星的声音:“冷雨,不要再想了,你现在已经游走在了魔道的边缘,你听着,虽然你肩负着玄女交给你的‘使命’,可是,无论你做出怎样的抉择,我都会支持你,你的星都会支持你!”
夏星的声音像是一绺清风漫过我的心房,使我清醒并冷静下来。就在这时,一声怪吼传来,除我之外,他们三人全部趴倒在地,那女尸也倒了。
往下一看,只见那夔兽已经来到了崖下。这崖高足有上百米,那夔兽的头就在半崖腰处,也就是说,它有五六十米高。看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虽然我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仍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这雄兽看起来比这雌兽的样子要狰狞多了,虽然也是长着一颗像是牛的头,但它那头却如小山一般大,‘牛’嘴的下方,伸出两根犹如大树一样粗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