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小子吃不住雨淋,终于要回寝室了。可是,我随后就愣住了。寝室里透出的光往东照过来,我看到猪哥走路的姿势特别怪异,像是残疾了一样,一摇一晃的,走的慢不说,每走两步,他都回头看看身后,似乎跟的有人,可是,他后面什么也没有…
我心里有点发毛,眼睁睁看着猪哥推开寝室的门,像招财猫一样摇摆一下胳膊,走了进去,那门‘咣啷’一下关住了,随后便是一个响雷,震的我头皮生疼。过了几分钟,我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正要推门,感觉有股凉气从门缝透出来,那是一种阴森森的凉,就好像突然一下落到深井的水里,我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半蹲着来到窗口,起身透过玻璃往里一看,我看到了可怕的情景…
寝室里的人,全部从床上下来了,大多都只穿条内裤,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不知在干什么,上面摇晃的灯泡,把每个人的影子拉的互长互短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连口大气也不敢发出,眼皮都忘了眨,脑袋里面‘嗡嗡’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人迈到了床上,是猪哥。我这才回过神,发现雨又停了。灯光下,猪哥的脸看着煞白,他目光空洞洞的扫过众人,挥了下手,跳下床,朝门口走来,那些人一个个就像木偶一样,转身跟着他走。我心往下一沉,连想也没想,就扑向离我最近的一根支撑屋檐的木柱子,躲在了那柱子后面。刚躲好,那些人就出来了。除了猪哥以外的那些人,像站队一样在寝室前的空场地上开始排列,无声无息的。
我正看着,猪哥一转身,抬手朝我这里一指,也不知说了句什么。我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同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着我就过来了。我怪叫一嗓子,撒腿就往南跑…
一直跑到施工工地,迎面是一垛红砖,足有一人多高,我一蹦就过去了。砖垛后面是一堆建材,底下被钢筋撑起一道黑乎乎的缝隙。我往地上一趴就往里钻,那缝隙很窄,我仗着身材瘦小,外加班主任所说的‘活泼机灵’,哧溜就进去了。里面空间还挺大,有钢筋跟建材包围着,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浑身却控制不住的哆嗦。缓过神来以后我才意识到,我平常体育那么笨,那砖垛我刚才怎么过来的?…没来得及回想,我就听到一种沙沙啦啦的声音奔着这里而来,不是雨声,而是感觉像是什么‘东西’擦着地走路发出的,很轻…
忽然间,那声音来到距我很近的地方消失了,我知道,是那‘东西’停住了,它在找我…我感觉自己头皮一胀一胀的,咬牙死命控制自己不哆嗦,免得弄出声响。感觉过了好久,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越来越远,终于听不到了,然后便是一片死静。我压低呼吸,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胡思乱想,猪哥从那女厕所里面出来,身后到底跟了什么?为什么他进到寝室,里面的人都跟撞了邪似的?刚才追着我过来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在建材堆里趴到天亮,直到听见断断续续传过来的晨读声,我才抖索着爬了出来。好一会儿,身体才听我使唤。一步步来到寝室,透过窗子看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往四处看,一切都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来到教室门口,只见屋里白炽灯下,所有人都在早读。看向每个男的,没有异常。至于猪哥,正坐在最后一排,抱本书在那里摇头晃脑…我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人都跟没事一样?…直到发觉所有人都停了早读,齐刷刷朝我看,我才定定神,低头走向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