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走到了这一步,那左良玉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无妨,我此去带了整整四车金银,往日军中与我相交甚好者,如王继勋等,皆肯应承与我说情,为父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况且有你们掌控兵马,抚台不敢轻易杀我。”
即使到现在,左良玉还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毕竟手头的四千兵,就是他的依仗,他自信朝廷在解除他的兵权之前,是不会杀他的,既然朝廷打赢了流贼,山东又快平定叛乱,那他还有什么可折腾的,最多罢官去职而已,
这些年贪腐下来的银子,也足够他生存一辈子了。
“回去吧,为父料定此去,必无性命之忧,只管看好军马,切勿大意,这段时候过了,就等辞官归田,与为父一道去江南安生度日吧。”
“是。”
左梦庚见他下定了决心,于是不好再继续多说,只是心头的阴霾一直未曾消散,久久积压在心头……
“哼,左总兵总算肯来荥阳见本抚啦?”
卢象升坐在主位还没开口,孙传庭到是先冷笑着说话了,又将一叠厚厚的文书放在卢象升桌前,站起身来走到左良玉身前,好一阵观望之后,直言大喝道,“来啊,与我拿下!”
“是!”
一早埋伏在主帐两侧的兵丁顿时一涌而出,将左良玉和他带来的亲兵全部包围,上膛的火器和尖锐的刀兵,让左良玉瞬间变了脸色,甚至说话也有几分不清楚了,
“抚台大人,这~这是何故啊~!”
“何故?岂非安敢不问本心也,本抚奉圣天子命,捉拿拥兵自重,不思报效朝廷的忘恩负义之辈,左右与我拿下。”
卢象升本还想给左良玉一丝机会,最好是能让他回心转意,但是见孙传庭积压了怨气,抢先出手,他也只能出来收拾残局了,
“胆敢反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再两位主帅的严令下,这些包抄上来的亲卫家丁,各个是毫不手软,但是左良玉也心知到了绝境,遂咬牙伸手将佩剑挡在身前,狂吼道,“本将无罪,皆尔等欲加之罪,我乃昌平镇副总兵,谁敢拿我。”
此时,他也是追悔莫及,可是入了绝境,卢象升孙传庭何等人也,安能叫他反出天去,于是众军士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
“啊~啊~!”
而他身后带来的亲卫,都是死士,见左良玉遭遇不测,哪里肯依,于是各个伸手拔刀,但是被早就戒备的军丁乱刀加身,这些人,可不是左良玉这种身份高的,杀了也就白死,
于是当场格杀勿论的,就有七人之多,剩下的,全部被拿住捆绑看押住,左良玉被压在地上,见大势已去,心中后悔不已,暗道今日算是彻底栽了。
“来啊~将此大逆不道者,压入后营严加看管,擢令王总兵,立刻率军入昌平镇兵营,将左贼一干将领全部押解问罪!”
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势必要斩草除根,这个道理,谁都懂,卢象升和孙传庭是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
“来啊~擂鼓进军,四面围住昌平大营,不许放走一个。”
身处密县以西的南阳总兵王忠,见北面起了三堆约定的烽烟,心知左良玉已经被拿住,顿时号令全军,拔营东来,而已经进驻密县,严密防备昌平镇的石柱营,也同时奉命西调,一左一右,将昌平镇兵马给牢牢困住。
“总兵大人,不得了啦,朝廷大军围过来了,还带着炮,就到了营门,还请总兵迅速定夺。”
“完了~完了!”
左良玉北上荥阳后,大军由汤九州坐镇,但是对于是走是留,军中非议太大,按他的意思,就应该立即选择东进或者西进,避开朝廷大军的威压,但是左梦庚和赵柱却不同意,因为只有昌平镇的兵马还在荥阳附近,朝廷才不会选择对左良玉下毒手,
要是军队跑了,岂不是说明摆着告诉朝廷,他们有反意吗?
“咱们引兵杀出去,我要去荥阳救我爹。”
左梦庚到了关键时候,仍旧不肯轻易认输,但是军中响应者寥寥无几,盖因为,他们本身也是朝廷的兵马啊。
“你们~”
“少将军,快走吧,我愿带亲兵护送少将军从小道撤走。”
赵柱暗自叹息一声,看着这些军中昔日的同僚,不敢再过分刺激他们,于是强行带着左梦庚,取小道逃走,而汤九州有心要走,却被军将盯着,实在脱不开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