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得时压抑住心头的慌张,故作平静的向他献策,阿巴泰沉思半刻,想着要是正白旗不肯听令,他难道还能硬扛着两旗的冲突,折罚吗?
于是大手一挥,命身边的一个正蓝旗牛录,瞬间分作两部,遁入山野,朝前头进发。
只是计算虽好,却是一厢情愿,那羽林军一队,本就兵少,见鞑子打龙旗白边,早知是满洲正白旗下属鞑子,又见蓝旗镶黑,心中顿时一突,没有那支斥候兵马是两个旗一起上来的,在加上鞑子人数众多,瞧着不下三百人马,他们顿时不敢在守。
“撤,此乃鞑子的大股兵马,咱们回去报信去。”
故而撤走各高地防御兵马,在这崎岖小道中,奋力奔走,只偶尔朝后头放枪不提。
而领头的正白旗一个牛录,被打死两人,伤了一员,又见山路崎岖,不好追赶,故而寻着他们的脚步,远远观望不提。
“什么?遇到了明军巡山的兵丁?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
不同于傻大胆的阿巴泰,岳托就生性谨慎了几分,突袭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被人发觉了,那就变成了强攻,在这种地形上强行攻击,恐怕要多增几分伤亡了,
“此地距离出口,还有多久?”
于是打马往前追赶,留大军于原地慢行,
亢得时稍稍估算一会,开口道,“回禀贝勒爷,此地往前曰七里,有下陇谷,号代县属地,乃一马平川之地!”
“七里之远,大军前后十里,若要全出,非得半日时刻不可,我只担心南蛮子以军马抗拒,如何了得?”
岳托稍微一合计,觉得更加不妥当了,但是让他就此撤兵,他也觉得可惜,毕竟在山中走了一日一夜,才见出口,若是退兵,岂非要伤了士气?
“怕甚,此小股明军罢了,见我大军威势,甚至连接战亦不敢,只抱头鼠窜,若有埋伏,又怎么会故意在咱们面前暴露呢?”
阿巴泰可不管那么多,哪怕他前头有明军的埋伏又如何?只要前锋几个牛录出了山林,上了战马,那再多的明军,也就是送菜而已!
“七叔?这?”
实际上岳托也就是给自己找理由,眼下见阿巴泰一心向前,在想此次南下,虽然劫掠无算,但是在山阴城下周边,一起损失了小两千的人马,这可是大金国闻所未闻的事,哪怕打大凌河,聚歼祖家精锐万余,也差不多就损失了这个数字啊,
如果大军再不能在当面寻求突破的话,那事后问责,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这怕那怕,南蛮子有几个精兵?先前那小城一处,雁门一处,其余哪里还有?要是被那代县小儿听到消息逃走,咱们去哪里立泼天的大功?你不去,我去!”
这个时候,济尔哈朗的分兵遗患,就出来了,虽然岳托是镶红旗的旗主,甚至和济尔哈朗的镶蓝旗旗主是一个级别的,而阿巴泰只是领镶蓝旗的一部,甚至连都统都不是,但两者之间的从属关系,不是这样算的。
阿巴泰是大金第一任大汗努尔哈赤的第七子,虽然不受重要,等黄台吉当上大汗之后,也就封了个贝勒,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现今大汗的哥哥。
而岳托呢,虽然在努尔哈赤时代,就统帅镶红旗作战,但他毕竟只是代善的儿子,与阿巴泰中间还隔了一辈呢,阿巴泰同时也是贝勒,他只是和硕额真,这身份,主次简直都不分了。
现在阿巴泰要一力主战,他就不能撤兵,不然的话,要是丢了正白旗一个牛录和正蓝旗四个牛录的话,他回去也没好果子吃,再说了,阿巴泰的话也没错,南蛮子的主力,拢共就那么点,能在山阴留下一点,又要防备雁门,哪里还有余力来这里堵截他们。
于是沉思了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
“如此,你引前锋,一意向前,我带大军在后头压阵,兵马直指代县,誓要捉拿李璟小儿!”
于是,大军加快步伐,准备乘着南蛮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破山道,只要进入平原,就不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