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正在筵席上,倒容不得沈秋君把更多心思放在沈昭英这里,她忙代父亲谦逊一番,又将话题转到其他方面,一时主宾言谈意洽,各自尽兴而归。
沈秋君带着酒兴回到寝宫,庄承荣早就已经回来了,见她如此,忙上前扶住,命宫人去准备醒酒汤。
此时沈秋君尚在醉意中,说话行动便有些管不住自己,靠在丈夫身上,便没了往日的端庄,说话行动中带了丝骄纵,庄承荣少见她如此醉态可掬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又大感新鲜,少不得细心服侍。
偏这时沈秋君又两颊飞红面若桃花,眼波更是转盼流光,看到妻子如此的风流姿态,庄承荣哪里禁得住,早就意动,手脚更是不规矩起来。
沈秋君此时全身酥软,只想卧床休息,便只管叫嚷推搡着庄承荣,欲往卧室而去。
庄承荣哭笑不得,又不舍这样放过她,便半搂半抱地把妻子放在椅上,这时宫人已经送上醒酒汤,庄承荣端了汤亲自喂给沈秋君喝了,又引着她说话,道:“我听说你赠与长宁一首诗,据说文采斐然,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呢。什么时候也给我写一首?”
沈秋君经过庄承荣这一番折腾,倒是略醒了一点酒,闻言不由悻悻道:“快别说了,我哪里能写好什么好诗来,不过是剽窃过来的罢了,还是守着原主人的面,真是丢死人了。”
庄承荣不由好奇地问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诗是谁人所作?”
沈秋君不悦道:“都说是丢人的事情了,你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诚心让我心里不舒服。”
庄承荣忙陪笑道:“我才不管是谁写的诗呢,只要是你笔下的写出来的,我就认是你所作。得了空也给我写一首吧,必有重赏的。”
沈秋君闻言,笑骂道:“皇上做得久了,果然说话也不同以前了。动不动就赏啊赏的,也罢,我就勉为其难为你写一首吧,我看你拿什么赏我。还请夫君笔墨伺候!”
庄承荣早就让宫人退下,得言忙亲自展开纸张研了墨,沈秋君抓着笔蘸了浓浓的墨,重重写下“泌园春雪”四个大字。
庄承荣不由暗笑。看来剽窃一说果是真的了,如今尚是初夏,她那里就到了冬日了。
再说沈秋君醉意未去。手上无力。不能完全掌控纸笔,以至于不过十来个字,已经歪歪斜斜爬满了整张纸。
沈秋君带着酒意的桃腮上便带了不解,颇为苦恼地看着纸笺,一来为纸笺不够大,才几个字就满了,二来则是年岁太久。她实在想不起下面的诗句来。
庄承荣见到她这幅可爱样子,心里早就醉了,便一把夺下沈秋君手中的笔,抱起她便往内室而去。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沈秋君才醒来,庄承荣难得下朝后有空闲,便过来陪着她说话用膳。
沈秋君此时头脑清醒,想到昨日长宁公主对沈昭英的推崇,便忍不住对庄承荣提起,然后说道:“如今看来,倒是我公私不分了。虽然说有私怨,我可以无视甚至报复他,可是如今我身为皇后,他是于国于民有功的功臣,若是再公报私仇,却不好对天下人交代,也易寒了众臣的心。”
庄承荣却不以为然,他向来公报私仇惯了的,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说什么沈昭英建下不世的功劳,也不过是因为那时他正好在那里罢了,若是别人,未必不能建立此功勋,退一步说,沈昭英身为大齐臣子,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反倒是如果被北蛮占了便宜,按律他就该被问罪,说到底他如此做,未必是存了忠于大齐护卫大齐疆土的心思,说不得是为了自己的加官进爵才如此用尽心机的。
沈秋君知道庄承荣的性子,也不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就是她本人心里也是极不愿意抬举沈昭英的,不过到底碍着皇后的身份,为了堵天下人的嘴,有时做事便不能只凭个人喜恶,她说道:“对于功臣该有的,我会尽量做到一视同仁,除此之外,我不会多走一步的。卫国公新封,按例我该昭见卫国公夫人对示安抚嘉奖,过几日有了空闲便召她入宫吧。”
庄承荣此时打的主意是,先借沈大嫂之手收拾沈丽君母子,然后再想法子收拾沈昭英一家,见沈秋君此行于自己的打算不妨碍,便笑道:“这昭见臣子家眷之事,乃是后宫之事,你安排就好,我是不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