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庄承荣便去见了太上皇。太上皇知道庄承荣是言出必行的,自那日后一直处在惶恐之中,见到他来,忙道:“罢了,我老了,再不过问世事,这天下反正是交到你的手上,是好是歹,将来自有你去面对庄氏的列祖列宗,你就放过你那些兄弟吧。”
庄承荣看着面色灰败的太上皇,灿烂一笑道:“你早该如此,只是如今说得未免有些晚了!”
太上皇险些昏厥过去:“你这个孽畜真的残杀了手足吗?”
庄承荣继续笑道:“那日还说起如今庄氏净剩一些旁支,亲近的几近绝了嗣,所以为了庄氏的传承,我只好做做好事,给他们过继个子嗣好承接香火,这事还劳烦太上皇的喻旨。”
太上皇这才明白庄承荣打的主意,知道庄承荣这是立意要抬沈秋君了,他不由苦笑,继而又想到这也不失为一条保全儿子们性命的法子,横竖再怎么过继,他们骨子里流的仍是自己血。
于是庄承荣很痛快地以太上皇的名义下了旨:太上皇偶然梦到叔伯兄弟哭诉无人祭祀香火,心中伤感,便做主将儿子们都过继给他们,以安众兄弟在天之灵。
此旨一下,京城上下一片哗然,三皇子等人骤然得知下,不免心中不忿,一下子从太上皇的亲子变成了太上皇的侄子,自然要伤神一番,然再一细思,却又安下心来。
庄承荣做上皇帝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毕竟皇家传承向来长幼有序,虽然太子与贤王谋反,庄承荣平乱有功,但这皇位却该从三皇子处向下传让。
如今庄承荣却坐上那个位子,这其中便有些隐患,长此以往,庄承荣坐的不放心,他们也不安心。
这一过继出去,倒是皆大欢喜了,庄承荣成了唯一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而他们则接续叔伯爵位,继续做他们的亲王,既离了事非窝又能安下心一家子享受富贵荣华,倒也瞒合算的。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苦了废太子和贤王,他们身为罪人,自然无处可过继,而庄承荣显然不会放任他们仍做太上皇的儿子的。
没几日,皇长孙勾结贤王母子意图谋反的事情便昭告了天下:前次因为太上皇仁慈,不忍处罚儿子,没想到他们不知悔改,反变本加厉,故将废太子贤王等俱贬为庶民,因皇上念着手足之情,为其求情,本应死罪,现改为囚禁于皇陵,终身面壁思过。
这里不得不提齐妃实在有些冤,只因为庄承荣死揪着不放,硬是给她母子二人扣上了与皇长孙勾结的帽子来。
庄承荣做到这里,心中仍是对废太子当日之言耿耿于怀,觉得砍他一条胳膊实在太便宜他了,若让他痛快死去,也是不甘心,便命人日夜折磨废太子,却又让人好药好医地供着,不许他断气。
这日,庄承荣正批奏章,忽然见一个折子上的有些意思,不由笑道:“你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我让你做个真正的活王八。”
于是庄承荣便准了折子所奏:如今大齐连年征战,人口锐减,民间好些汉子娶不上妻,却又有一些寡妇守节,生活困顿,为了大齐的江山千秋万代,特鼓励民间寡妇再嫁,但凡再嫁者,由朝廷资助一份嫁妆。
当然为了顾全那些迂腐的老书生们,不再嫁守节者亦不罚。
虽然这条政令让一些迂腐之人不满,不过民间那些独自难以过活的寡妇们及一些单身汉子却极为拥护。
这时朝中又有臣奏道:罪人废太子及贤王惧是庶民,不配拥有那么多妻妾,况且他们要面壁思过,更该清心寡欲才是,倒是白放着那些年青妇人,不如就请朝廷一并将她们发嫁了。
庄承荣很是满意地看了王青一眼,笑眯眯地准了奏,又道:“她们到底也是好人家出来的,之前又多有品级的,由朝廷发嫁太委屈她们,不由就让其家人领回,一个月内务必发嫁,朝廷亦会补一份嫁妆,否则其家人要受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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