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守义和何氏在罗家村的房子盖好了之后,两口子就从罗小燕家搬了出来,住进了新房子里。新房子与罗小燕家隔壁,中间共用一堵墙。这堵墙上头,还依着连守义和何氏的要求,开了一道门,方便两下来往。
连守义和何氏的意思,自然是方便罗小燕去伺候他们。他们如今也要当老太爷,享儿子和儿媳妇的福。
“二郎媳妇也算是个好样的,说是每天三顿饭,她婆婆都不做,就等着她过去给做。”李氏就道。显然在连蔓儿家住着,她没少听人说连守义和何氏那边的事情。
连守义和何氏要罗小燕伺候三顿饭,罗小燕并没推辞。当然,她推辞了,连守义和何氏那边也有后招。墙上那道门,他们走过来,就能到罗小燕家这屋里来吃饭。
“她家有啥,穷的叮当响,有啥那也是借我们四老爷的光,是我们二郎给挣回来的。我们吃,那是应当的。我们可不是吃的她罗家的饭。”这是当初提出让罗小燕伺候时,何氏自己在人前说的话。
连守义和何氏是何等样人,能这么说,就能这么做。
罗小燕对此,也有应对。他没跟连守义和何氏争辩,也没去人前表白,只是将两家的饭合在了一处。
罗小燕每天依旧在自家做饭,不过带上了连守义和何氏的份,到饭时了,就请这两口子过去,跟她一家子一起吃。一桌子吃饭,自然是同样的饭菜。而连守义和何氏那边不开火,只是到了冬天,另外烧柴禾暖炕。
“人家二郎媳妇也有话说,她公公婆婆没跟她爹娘外道,那反正都要吃饭,干啥非要分开两样。一样的饭菜待她爹娘和公公婆婆,谁也挑不出啥来。但凡有点好饭菜,还都让着她公公婆婆。”李氏就道。
若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罗小燕另外还有话说。
既然饭都在这边吃,连守义和何氏那边并不开火,那么粮食菜蔬之类的,自然也不用再特意搬到那边去了。这样,每个月应当他们给连守义和何氏的粮食,就在这每天的三顿饭内了。
毕竟,连守义和何氏要粮食,也是为了吃饭对不对?!
至于原本连守义和何氏要的布匹什么的,罗小燕也不给了。从开始在罗小燕那边吃饭,连守义和何氏就常抱怨饭菜寡淡,吃的不好。罗小燕也就给添些荤腥。然后,就告诉连守义和何氏说,他们另外要的供养,都添在这菜上头了。
罗小燕还说,每年都会给连守义和何氏做衣裳。
这样,连守义和何氏完全被二郎和罗小燕“养”了起来,自然就不用另外再给什么供养了。这也是庄户人家普遍实行,也被普遍认可的养老方式。
“这样好,那些东西给了他们,他们也是卖了换钱,再胡花乱费了。不让钱物到他俩手里,这做的对。”张氏就道。
“他俩手里应该还有从老太太那得的钱。”连蔓儿就道。
这个钱,罗小燕就没办法了。连守义攥的紧,罗小燕总不能去强夺。而罗小燕对此的应对是,有钱也让他们花不出去。
罗小燕爹娘身子都不大好,每天只在家里,还有罗小燕的妹子,也不大出门。三口人就专门负责看着连守义和何氏,不让他们出门。
当然,也有拦不住的时候。这种时候,罗小燕的爹就会跟定连守义,看着不让他去耍钱。罗小燕的娘就看着何氏。然后,罗小燕的妹子去送信儿给罗小燕。
何氏出门,也就是串串门,说说闲话,这事还可通融。最要看紧的,是连守义。
罗家村上,大都是连蔓儿家的庄户,都是得了连家的吩咐的,谁敢招揽连守义赌钱。不仅不敢,看见连守义要跟人赌钱了,他们还都得想法子拦着,或是给罗小燕通风报信。
罗小燕得大家伙相助,自然事半功倍。不过,还是有两回,连守义甩脱了众人,跑去外村耍钱了。
“二郎媳妇就找去了。那个赌窝子,能是啥好地方,能有啥好样的人。这要换个腼腆的媳妇,到了门口,也不好进去。二郎媳妇不讲那个,直接就进去了。她也不吵也不嚷,就是站在那,让人不能耍钱。”
能收留连守义耍钱的,都是些小无赖。这些人,并不敢对罗小燕怎么样。毕竟大家伙都知道,在禁止连守义耍钱这件事上,罗小燕背后站着的是御赐牌楼连守信这一股人。
别人不敢将罗小燕怎么样,只能不跟连守义赌。连守义有一回就急了,翻了混。
“他对二郎媳妇动了手了,”李氏就道。
“啊?”张氏大惊,“二当家的这么混?这也太不像话了!”
“也不是说打啥的,就是伸手去推了。”赵氏在旁就说道,“估计是手里有俩钱,赌瘾犯了,急眼了,恨二郎媳妇把他管的紧,不让他耍钱。”
“那后来那?”连蔓儿就问。
“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那。”连叶儿就笑了,“叶儿她爹推二嫂子,没推动二嫂子,反让二嫂子把他摔了个大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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