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张氏也笑了,又问了一句“六爷是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早上打发来送信儿的人到了,说是得后天才能到。”沈三奶奶就道,接着就说重阳那天家里请客,请张氏和连蔓儿母女务必到。
张氏和连蔓儿自然都点头应承,连蔓儿又亲手送上帖子,也请沈三奶奶与沈谊、沈诗姐妹两个到她家吃酒看戏。沈三奶奶不大识字,问了连蔓儿日子,就也笑着应了。
“我还没给连夫人道喜,你这可是双喜临门,有这样两个出息的儿子,是谁也比不了的。”沈三奶奶就又笑着对张氏道。
“要说福气,我哪比得了三奶奶。”张氏也笑着谦道。
“不只儿子好,这闺女也出落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不只是我,咱们这府城里,谁提起你们来,不羡慕的什么似的。”沈三奶奶说着话,又含笑看着连蔓儿。
“三奶奶你可别这么夸她。这孩子,就是性格还好,贴心,懂事,知道心疼人。她那粗手大脚的,跟咱们府城那些细巧的小闺女比,可差得远。更别说还有三奶奶这两个闺女,就比她强出不知道多少了。我在家里,就常跟她说,让她多跟你这两位小姐亲近,多学学。”张氏也忙笑道。
应酬的多了,张氏也能将这些场面上寒暄、恭维的话说的自然流畅。另外,张氏性子本就厚道,很少有她不喜欢的人。何况,沈三奶奶的这两个女儿,都长的皮肤白皙,修眉俊眼的,待人接物也极有礼。另外,毕竟是大家的女儿,行动言谈间颇为温文,这又让见惯了泼辣的乡间女孩的张氏觉得稀罕。张氏真心挺喜欢这两个姑娘。
“这话该是我说。”沈三奶奶就道“我常说她们俩个,该多学学蔓儿。”
这么说着话,沈三奶奶就叫人搬了两个小巧的玉石huā盆进来,送到连蔓儿的跟前。
“这是我娘家新近送的,姑娘看着可还好?”沈三奶奶就笑着问连蔓儿道。
连蔓儿仔细看去,却是两盆玉雕的兰huā,翠绿的叶子,洁白的huā苞,若不细看,还当是真的兰huā一样。连蔓儿细看一回,当然连连赞好。
“姑娘稀罕就行。”沈三奶奶就笑道“这两盆就是给姑娘准备的。”
连蔓儿听沈三奶奶这么说,又是她娘家送来的东西,自然不好收,忙就推辞。
“……总共得了六盆,我看着这么精致的东西,我们摆了那就是糟蹋了。先前两盆,给我那大丫头送去了。还有两盆,她们姐妹俩一人一盆,这两盆,是特意留给姑娘的。”沈三奶奶就又道“这还不单是我的意思,也是她们俩的意思。你们好,这样东西,不给你给谁。姑娘可别再推辞了,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稀罕的物件,就是个摆设。咱们这里入了冬,屋里外头都少个鲜亮颜色,正好摆这个。”
沈谊和沈诗也都忙笑着说,要连蔓儿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如果不收,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沈谊和沈诗都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连蔓儿也不好推辞了,只得道谢收下。这两盆玉石兰huā,是在正经的节礼之外,沈三奶奶和沈谊、沈诗另外送连蔓儿的。这份交好之意,连蔓儿怎么会不懂得。这就好像是她待连枝儿,又或是连叶儿、吴家玉一样。
连蔓儿让跟随的人小心地将玉石兰huā收了,一面心里想着,家里有什么稀罕物件,过些日子也送沈谊和沈诗两件,大家更加和气。
“这回打算在城里住多久,过年打算在哪里过?”沈三奶奶和沈谊、沈诗就问连蔓儿。
“这回是打算多住些日子。”连蔓儿就道“一来是我哥的事多,二来这大半年没来府城,怪想大家伙的,要好好聚聚。过年的事,暂时还没定,到时候再看吧。”
因为连守信眷恋故土,再加上御赐的牌楼还在三十里营子,因此的打算过年还是想在三十里营子过。当然连守信也说的明白,他和张氏是离不开故土的,但是对五郎和小七却没有强要求。连守信也知道,五郎和小七的天地很大,绝不会被束缚在三十里营子,甚至还包括辽东府。连守信只要求,儿子们往后不管去了哪里,也不要往了根。
其实,这种事情,也无需连守信嘱咐。这个年代,对于祖籍,人们都是非常重视的。
“就是回去老宅过年,之后上元肯定是要回来府城过的。”连蔓儿就又道。
连蔓儿所说的老宅,可不是周氏住的那个老宅,而是她们自己在三十里营子住的宅子。那个,才是她家的老宅。如今,凡是对外面说话,她们都是这样称呼的。周氏所居住的那个宅子,只出现在她们自家私下的谈话中,而且不再以老宅称之。
往后,她们的祖宅,也是御赐牌楼下的那所大宅,并传之于子孙。村里连老爷子置办下的那所宅子,肯定是连继祖那一股一辈辈地承继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