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胆寒的?”徐冉云冷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自然明白薛芝兰的来意了,当下也不客气,只淡淡道:“妹妹这话可笑,怎么忽然间就跑到我这里说了这样奇怪的话?可是你身边有谁卖主求荣了?你告诉我,是哪个奴才这样大胆?我帮妹妹出这口气。”
薛芝兰见徐冉云还硬撑着,心中也是冷笑,当下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方慢悠悠道:“我也只是比喻而已,姐姐不用多心。何况就算有,你也未必能处置得了。静姨娘是住在我院子中的人,从前和我无话不说,可现在看见我,却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我心中感叹,可又能如何?她的身份,姐姐即便是当家奶奶,也没办法的。”
徐冉云“哈”的一声笑,摇头道:“妹妹这话说的没错,静姨娘么,我是真没办法的。说起来我也替你不值,从前她多听你的话?哪一次看见你们两个,不是亲亲热热的?只可惜人心如水啊。唉!深宅大院不就是这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妹妹且放宽心罢了。”
虽然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都没有掩饰,但徐冉云心中却是惊疑不定,暗道薛芝兰今天过来,难道竟是为了主动递话给我让我嘲笑她的吗?不可能这么蠢吧?
果然,刚想到这里,就听薛芝兰淡然笑道:“姐姐说的对极了。其实想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乃世间至理。人家如今有大奶奶撑腰,眼看着就要做上整个京城都没有的当家姨娘了,又怎会把我放在眼中?我无权无势的,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又能给她什么?”
“妹妹这话什么意思?”徐冉云终于再也绷不住,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沉声道:“当家姨娘?就凭她管得那点儿芝麻大的小事,她也配?你别太多心了。”
薛芝兰冷笑道:“是姐姐不要太大意才对。那些小事怎么了?别忘了之前她可连这点儿芝麻大的权力也没有。姐姐难道还没察觉?从普善寺回来后,这府里就有些人心浮动,若是要掌权,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时机呢?所以姐姐不得不防啊。”
“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姨娘来当家,府里最近规矩是有些松散,但还不至于就松散到这个地步。老爷太太虽不管事,但若闹得不像话了,他们也不管?更何况还有敏太太和**奶,她们能容忍一个姨娘和她们平起平坐?”
徐冉云说这话时,声调都尖锐了几分,与其是在说服薛芝兰,倒不如说是在宽慰她自己。却见薛芝兰煞有介事地点着头,笑眯眯道:“说的是,一个姨娘怎么也不可能当家的,这话传出去,咱们安平侯府成什么了?只不过,姐姐难道没听说过有实无名这句话?静姨娘若只是行着当家之实,不担着当家之名,谁还能拿她怎么样?”
“没有这个当家之名,她还怎么当家?”徐冉云冷笑,一颗心却越发往下沉,没有名怎么当家?太容易了,这种话说出去,连她都觉得自己的反问是如此无能。
果然,薛芝兰就笑起来,轻声道:“没有名怎么就不能当家了?大奶奶就站在她身后呢,只要说是大奶奶当家,让她辅助一下,谁还能说得出来什么?姐姐能说出什么吗?”
“这样荒唐的事,爷绝不会允许。”
徐冉云羞恼叫道,却见薛芝兰叹了口气,摇头道:“怎么会不允许?说不定爷还会帮忙出谋划策呢。姐姐难道还没看出来?大奶奶这是终于按捺不住了,现在想想,当日她在普善寺那番做派,若说没有一点侠义心肠,确实冤枉了她。可谁又敢说她不是行险一搏?从梅月楼回来后,她始终一派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模样,但别人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能不知道吗?忍这几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可先前她对爷欲擒故纵,把话说得太满,这会儿若再露出夺权嘴脸,岂不一下子就漏了馅儿?之后就出了普善寺的事儿,若是真的必死无疑,我料着她未必就会留下,偏偏那里有无数生机,被她窥到了,方会在老太太太太面前演出这样一出侠女记,最后果然就让她熬到爷去救。我们当时还想着,她冒这个风险太不值,可是你看看现在,不但老太太和爷把她捧上了天,就是太太,也浑不像从前那样远着她,更不用说那些下人们,个个都把她当做再生父母来看待,这种时候她要不趁机夺权,更待何时?说到底,静姨娘也只是个幌子,谁让大奶奶现在还不能完全脱下淡泊名利的面具呢?但静姨娘毕竟只是姨娘,出身又卑贱,没有任何根基,将来还不是任由她捏扁搓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之前刻意笼络对方,姐姐啊,你一世聪明,难道还没看透这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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