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玖也总是这般自谦。”魏泓涵嘴角的笑意也极是浅淡,但他目光还是紧紧放在苏蔓玖脸上,让对方能感觉到他的重视。
苏蔓玖心中,对待魏泓涵与自己关系的定位,并不同于与魏泓章之间。
魏泓章,她是要做他心上的那颗朱砂痣,是以后共度一生的人。
魏泓涵,她却是只想做个睿智、独特的红颜知己。如同一根羽毛,在心上拂过,难忘即可。
因此,她很快就切入正题:“其实今日相邀四殿下,是因为蔓玖遇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
魏泓涵并没有很快接腔,苏蔓玖也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四殿下知不知道,如今朝堂上风气正盛的季小将军,其实是蔓玖的表兄。”
“当年,表兄弃文从戎,远赴战场。与他同去的,其实还有蔓玖的叔祖父。叔祖父辈分虽高,年纪却与表兄相仿,因此他们一直就感情甚好。此次表兄归来,一直郁郁不欢。蔓玖有些担心,也正是这样,才发现了一个不明白的事情。”
“殿下,蔓玖不懂政事,只是听民间传闻,这几年里,我们朱国对战的都是白国和青国。但蔓玖叔祖父却不是受伤归来,而是中蛊回来。”
苏蔓玖把关键的话抛了出来,她望向面前的魏泓涵。
马车之中,并没有什么光亮,可是那夜风轻轻撩起马车的窗帘,月光微微透进来。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望清楚大概的神情,还是可以的。
魏泓涵脸上依旧有些浅淡的笑意。
“蔓玖想让我帮你救治叔祖父?”
苏蔓玖有些微恼,含羞带嗔地望了魏泓涵一眼:“殿下要是听不懂就算了。”
马车之中,魏泓涵倾身先前。他身形颀长,马车空间却有限,所以他并没有站直,径直是弯着腰把手撑在了苏蔓玖身后的马车壁上。
这样狭小的空间,摆出这样的姿势,两个人的鼻子几乎碰到一起去。
苏蔓玖脸上并没有惊吓和畏惧的神色,她睁大眼睛,望着魏泓涵却不做声。
魏泓涵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轻笑了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小才女。”
苏蔓玖眼眉微微跳了一跳,却是轻笑着推开了魏泓涵:“夜深露重,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苏蔓玖就掀起帘子,要跳下马车。
魏泓涵忙拉住她:“就这样跳下去,可是要受伤的。”
苏蔓玖却是毫不在意:“殿下可不要小瞧我,我并非只会文哦。”
话未落音,她人已经跳了下去。那白色的身影飞快地侧身进入苏府的后门,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马车上的魏泓涵。
月光之下的苏蔓玖笑意满满。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还在望着自己。
霸道总裁壁咚?
如果不是早就选好了目标,苏蔓玖还真想试一试这种范呢。
苏府的门外,魏泓涵确实一直注视到苏蔓玖进入其中,但他的表情却并非是痴迷,而是带着一丝玩味。
果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啊。
夜会佳人,本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可考虑到佳人的身份,魏泓涵又不能大张旗鼓地炫耀。
这种时候,他唯一的挚交好友花清越自然是必须倾诉的对象。
次日的朝堂之上,魏泓涵将几位皇兄、皇弟的神色暗暗观察一番。散朝之后,便径直钻入了花府的马车。
花清越新婚燕尔,围着他恭贺的同僚仍然有之。他突破重重包围,出了宫门,就看到了自家的马车已经候在了外面。
其实寻常时候,上朝,花清越会用马车。散朝,他却多未用。如今家里有着一个病人,他自然对时间是看重些。
掀起帘子,上了马车,花清越便见到未换下朝服的四皇子坐在他的车内,笑意满满。
扶住额头,花清越明白要迎来什么了:“好了,快说吧,又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了。”
魏泓涵顺着座位往花清越身边挪了挪:“昨夜你是红帐翻滚,我也不差。我可是夜会佳人。”
花清越脸上毫无意外之色:“才女?”
这个代称,纵使不是魏泓涵和花清越之间,其他人也很容易想到是谁。
魏泓涵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一猜就中,真没意思。”
想起苏蔓玖昨日说的内容,他又凑了过去:“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花清越眼都懒抬:“苏平安的病?”
魏泓涵真是熄灭了炫耀的心,他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地靠在马车壁上:“不会是你算计的吧?把我手里的东西露给别人看,又让别人来告诉我,你不会这样无聊吧?”
“我可能就是这样无聊。”花清越挺干脆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