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凶猛,京城和陵城是绝对不可能拿出药材来救治平城的。万一有疫症已经进入了两城,药材又到了平城,岂不是顾此失彼。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师父,我会想办法让柴氏交出囤积的药材。只是希望师父到时候能替苏家在圣上面前求情。”纵使柴氏无知,苏陌素却不想让整个苏家为她陪葬。
李允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丫头,不管此次你婶娘做得有多过分,你都只能将此事吞入肚中。惩治苏柴氏,为师自会助你。但时疫之事,只能是天灾,你明白吗?”
从头到尾,苏陌素都并没有承认过时疫是人为。但李允的话却表明,他已知道时疫之事。
苏陌素马上就反应过来,她想的确实是有些偏差了。不管这谋划时疫的人是徐丹儿还是柴氏,一旦坐实时疫是人为,平城便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当朝天子怎么可能容忍有这样算计百姓,甚至是玩弄了朝廷的人存在。
苏陌素感觉后背都有些微凉。朝堂之事,她还是懂的太少。
三日转瞬即过,虽然罗松村的人并没有全部痊愈,但家底殷实的小姐少爷们都已经都好了个齐全。杨知府原是为了稳妥起见,想让众人仍留在罗松村中的。但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这群人怎么可能同意。
因此,罗松村村口很快就来了各家的马车。
“祖母的心肝儿,你可好了。”
“我儿快过来。”
苏陌素拉着福才的手走出罗松村的时候,便是一副四处皆在痛哭流涕的场景。
福才年纪尚小,在罗松村中几次要撑不过去。也正因为如此,徐丹儿分药给苏陌素的时候,她都给福才留了一份。
“姐姐,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在罗松村的时候,福才最信赖、依赖的就是苏陌素。但是一走出罗松村,孩子的天性让他还是忍不住想自己的爹娘。
“我先送你回家,承表哥借竹韵给我赶车吧。”苏陌素拒绝了苏府派来的车夫,她本就有意离开平城一趟,此次便是最好的时机。
季应承对苏陌素的要求当然不会拒绝。他只是仔细叮嘱了竹韵几点,便让他去给苏陌素驾车。
福才的家就在平城之中,没有了季应承指路,竹韵倒是很快找到了福才口中的一棵槐树的院子。
“砰!”
竹韵正要上前敲门,却听到里面突然一声物品砸落的响声。男女争执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儿子现在生死不明,你还要拿了家中的钱去喝花酒,今日我便跟你同归于尽好了!”
“疯婆子你干什么!我也不想儿子有什么事啊!我如今去那万花楼,也只是去赚钱,而不是花钱的。”男人的声音让苏陌素觉得有几分熟悉。
“放你娘的狗屁!去万花楼能赚钱,你当老娘是傻子啊!”
里面的争吵越来越剧烈起来。女人的咒骂不绝于耳,男人的解释也是一直没有停下来。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那挽香可不是一般的婊、子,那是京城大官家里出来的。”男人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女人却是毫不在意地呸了一声:“什么大官,不就是当初买了春花的那家嘛。再说了一个大官家赶出来的丫鬟有什么稀奇的,如果丫鬟都值钱了,那是不是你要蹲到杨知府的茅房外去,捡他专门用剩的手纸啊!”
“你这娘们,怎么横竖都不听啊。那婊、子有人的把柄,我哄着她把把柄交给我呢。到时候我想开多少银子,就是多少银子。”
苏陌素让竹韵直接把门推开,里面的男人果然是个熟悉的人。
“是你?”男人和女人异口同声地道。
“爹,娘!”福才不懂其他,只知道终于回到了家里,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扑了过去,“我以为我回不来了,爹,娘,我好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