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瑟瑟的天,春意消散,绿色的草坪早已灰黄一片,青绿黄枯萎杂交的颜色,代表了四季的变迁。
没有听见大乖的叫声,封蜜的心下有些疑惑,却也只是疑惑。
小李下车,打开这边车门,封蜜跳下车,说了声“谢谢!”
早有听见车声的佣人进去汇报,封蜜下车时,只见到乔姨匆匆而来,那张被时光打磨的失去美丽不再年轻的容颜上,明显有几分兴奋,在见到她时。
一番久别重逢的寒暄慰问,小李提着两只行李箱跟在后面,封蜜好几次回眸见他面不改色的样,只能暗暗咂舌,感叹霍行衍的下属都有几分本事。
赶得正好,封蜜与霍行衍进屋时,白老爷子正准备出门散步。拄着拐杖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白老爷子刚下楼,便听见一声清脆熟悉的“外公!”
刚站直身体,一个娇小的身影早已扑了上来,一头冲入了他的怀里,那猛烈的劲道,几乎让白老爷子生生踉跄后退了一步。
“蜜蜜?”单手拄着拐杖,白老爷子有些幻听。
“嗯,是我!”在边上霍行衍的示意下,封蜜不好意思的松开白老爷子,且拭了拭因激动而沁出眼眶的泪水。
“老爷子,”将手中的礼品交付于乔姨,霍行衍上前,恭恭敬敬问好。
“……”白老爷子没有做声,一双虎目在霍行衍面上巡梭了一圈,似乎带着研判。
霍行衍清浅微笑,那清润笑容似乎并未因白老爷子锐利的视线而退却分毫,只是大大方方任由后者看了个彻底,心里却早知晓了原因。
似乎察觉气氛有异,不安的扯了扯白老爷子的衣袖,封蜜怯怯说道:“外公,我跟阿衍来看你了。”
怎么回事?外公似乎并不高兴?难道是因为阿衍的原因?可他之前不是很喜欢阿衍么?
心里有诸多疑问,封蜜也不敢问,只是偶尔瞧瞧这个,探探那个,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见白老爷子不语,封蜜又小小声的喊了一声,“外公?”
“蜜蜜,”拍了拍封蜜的手背,白老爷子敛去虎目里的精光,缓声道:“你先下去,外公有事需要跟行衍谈谈。”
“这——”封蜜有几分犹豫,实则白老爷子与霍行衍间的气氛,让她吃不准。
“去吧!”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霍行衍清润浅笑,矜贵的面容上始终挂着春风和煦般的笑容。
“……好吧。”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白老爷子与霍行衍上楼。
二楼,书房。白老爷子一生戎马,家里的物什也几乎是简单到了朴素。
书房里,除却一面宽阔书架,一套实木书桌椅,一张安乐椅外,唯一的装饰物,大概是那放在书桌上的文竹,还有,那墙面上一副大字。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香影袅袅,几可绕梁。
“坐!”在指点霍行衍入座后,白老爷子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打磨着手里的玉石,一双精光闪烁的虎目落在对面霍行衍身上,偶尔微眯。
那般气势,霍行衍自然察觉到,他却故意装作不知,用手拂了拂腿上西装裤灰尘,暗垂的眸光里,偶尔掠过一道犀利精芒。
暖气轻拂着僵滞空气,空间里,一瞬寂静到只有白老爷子打磨玉石的声音。
木质窗外,有小鸟儿盘旋飞来,在上面落上一圈后,用那尖锐的橼,轻啄着木框,不时发出叽叽喳喳悦耳的声音。
“你倒是沉得住气!”半响,白老爷子败下阵来,那略显阴郁的眼再度看向霍行衍时,则是多了几分赞赏。
在他这个年纪,见过的人吃过的盐比谁都多,可,像霍行衍这辈,能在他面前不落下风不骄不躁的年轻人,却是少见。
“老爷子想告诉我的事,总归是会说的!”霍行衍抬眸迎上白老爷子,话音不卑不亢。实则心里却了解了一二,而这,也是他陪封蜜回A市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哼——”白老爷子冷哼一声,雪白的胡须上翘,端的是几分微怒,实则心里懊恼的不行。
想起适才封蜜亲亲热热的那一句‘阿衍’,想到两人或许稳定的关系,白老爷子便不再端着,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A市上层圈子最近流行一个传言,不知霍四少听说了没?”
“霍行衍,我初时看重你人品好,所以才愿意将蜜蜜托付给你。可,你是否对得起我!?”说到最后,白老爷子几乎是怒极站起。
“我知道。”霍行衍淡然一句。
“你、你居然知道!?”一手拄着拐杖,白老爷子怒指着他,一双瞪圆的虎目几乎要吃人。
起身,霍行衍的面上带几分愧疚,“抱歉,老爷子,这件事是我的疏忽,因为我没处理好,所以才造成这样的流言。”
“这次陪蜜蜜回来,就是为了处理好这件事。请放心,那只是个流言,我至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蜜蜜!”
躬身,霍行衍歉疚的朝着白老爷子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