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瑶叹了一声,忧心忡忡地道:“姐姐哪里的心思与我说那些啊?”
赵延欣与吕轻灵对视一眼,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吕轻灵也问:“不是说李君逸已经死了,大事都了了吗?碧瑶姑娘还有何事可烦心?”
“莫不是她与瑄王……”
“哎呀,不是的。”沈莲瑶连忙打断了赵延欣的猜测,说道:“是别的事。”
“那到底是何事啊?莲瑶妹妹,你可就别卖关子了。”吕轻灵听着都有些发急了,已经忍不住催了起来。
沈莲瑶又叹了一声,才道:“其实,姐姐在烦心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她这几天往陆姑娘那里跑得勤。陆姑娘你们也是知道的,江湖人称玄机女,算起卦来,像神仙一样灵验。姐姐往陆姑娘那里跑,却什么事也不与我多说,想来,应当也不是小事。可是李君逸已死,蛮夷人也投诚了,我实在想不出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延欣听完这话,反倒是镇定了不少,那些好奇的心思也都收了回来,对二人说道:“既然是大事,咱们这些个姑娘家想不明白也是正常。这些本就是男人们的事,咱们这些养在院里的姑娘哪里能懂?沈碧瑶不是寻常姑娘,她担忧的事不与你说,定是说了你也不懂,所以不说也罢。我哥也常这样,咱们都不用多想。既然是男人们担心的大事,那不到万不得已,也祸害不到咱们的身上来,有男人们在外头撑着呢。”
吕轻灵也的得点头,随后颓然又道:“现在,我的事可没人替我撑了。好容易从干娘那里学了些手段,本想在京城立足生根,从头再来,却没想到连嫁妆都……”
赵延欣愤然一拳捶在桌上,拍着胸脯道:“轻灵妹妹,你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温启吃了你多少,我定然想办法让他吐出来。我哥在京城有那么多朋友,我就不信,打听不出来从温启手里买走那些田地铺子的人到底是谁。”
“说得没错!等找到那人,咱们就一张状纸告上去,温启变卖你的嫁妆,那卖走之人知法犯法,也是罪责难逃。”沈莲瑶也替姐妹抱不平。
吕轻灵忧心忡忡地点着头。
就算把那些人都抓进了大牢又如何,现在她的田地店铺已经转了两回手,成了别人的东西,要拿回来,哪有那么容易?没有了那些,她哪里还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姐妹们能帮得了她一时,难道还帮得了她一世不成?
之后,沈莲瑶又说起了沈心瑶的事情来。赵延欣对沈心瑶颇为不喜,从前就觉得她这人心高气傲,爱慕虚荣,不怎么待见她。现在她落到这般地步,也只觉得她自作自受,并没有多少同情。
她冷冷地道:“当初嫁也是她自己要嫁的,当年她死皮赖脸地往李君逸身边凑的时候,大家可都看在了眼里,现在落得这般下场,还有你这个庶姐念着她,该知足了。”
吕轻灵也叹道:“当初自己选的路,到头来结得什么果,也怨不得别人。现下我落到这般田地,想必也有不少人说我是自作自受吧。”
吕轻灵一说这话,沈莲瑶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比起吕轻灵来,沈心瑶至少还有爹娘在,不至于落到无依无靠,衣食不保。
三人再说了几句闲话,就各自散了。沈莲瑶执意要邀吕轻灵住进郡主府中,一回去,便寻了沈碧瑶说了这事。
沈碧瑶自然是点头应允,没有意见。
与吕轻灵接触了一阵过后,沈碧瑶对这个姑娘还是颇有好感的。三观正,又不卑不亢,自立自强,比起那个温启来是顺眼多了。反正府里也大,又不差儿,多一个人不过多一双筷子而已。能帮就帮呗。
于是当天,沈莲瑶就把吕轻灵从客栈接进了府里。四姨娘对吕轻灵也颇为同情,照顾有加。当初要不是吕轻灵,说不定现在受苦的就是莲瑶了。现在莲瑶有了儿子,又能依仗着沈碧瑶过上好日子,她也知足了。若是沈碧瑶以后真能与瑄王终成眷属,在京城扎下根来,莲瑶在京城找一个老实本份的丈夫,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她即便是走了,也能安心了。
沈碧瑶心里正没来由地烦得难受,现下听了吕轻灵的事她能帮得上忙,也就想借着这事,把心里那种担忧给压下去。自打那个感知的被动技能点亮了之后,沈碧瑶简直觉得人生到处是恶意,随便什么苗头,都会一不小心地就上了心,而且烦躁起来想忘都忘不掉。简直心累。
现在吕轻灵这头出了大事,沈碧瑶就索性一心一意地忙起了这事来,把其他的事情都暂时抛到了脑后去。
与其这样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乱烦,还不如等事到临头再想办法。现在连要烦的事情是什么都还没个头绪,烦也是白烦。
吕轻灵这事处理起来不难,主要就是要找出那个直接从温启手里买走吕轻灵田产与铺子的人。于是,沈碧瑶当天就亲自去了那铺子里,和丰郡主小金令一亮,唤来店主,开门见山地问,很快就问明了卖家姓什名谁,哪里人士,房契地契如何交接,当时要价几何等等。
那人并非京城人士,而是途径京城的商人,将田地与铺子卖了之后,就离开了京城。若是吕轻灵要把这人找出来,自然是大海捞针一般。可沈碧瑶找起来,却并不太难。
这人既然会低买高卖地赚差价,显然是一名商人,而陆氏商行遍布全国,要找听一位有名有姓有祖籍的商人,那就简单得多了。
一找到那人,沈碧瑶就叫上几名土匪汉子,带着吕轻灵直接轻功就奔去了。亮了金令把事情一问,结果,竟然问出了出人意料的隐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