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从御书房中一闪而逝,只留下皇上一人凝眉深思。
太后回宫已有一月有余,这一月中,几乎没有离开过泰和宫,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又是如何传到她老人家耳中的,又偏巧是在这个时候。
纪伦借书稿污蔑沈碧瑶通敌叛国这事才查清不久,转身就又传出了沈碧瑶与帕吾不清不楚的谣言,这两者之间,难道就只是凑巧吗?还是真像母后说的那样,是无风不起浪?
这外患刚除,内忧又起,皇上心中,也是惆怅无比。心想,让沈碧瑶与帕吾打个照面也好,若谣言真的只是谣言,那就直接用事实破了这谣言。帕吾一心记挂着沈碧瑶,让他看到沈碧瑶与璟瑄成双成对,或许,也能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呢。
蛮夷的首领总惦记大齐的郡主,也让皇上心里直犯堵啊。帕吾那人本就野心勃勃,若是有朝一日得了势,保不齐这沈碧瑶就能成为他与大齐开战的借口。还是让他早早地死了心为好。
第二天,皇上特意把古璟瑄也一起叫上,在大殿中接见帕吾。帕吾依旧是一副倨傲的模样,一进大殿,先往两边瞟,看见了沈碧瑶之后,勾唇一笑,然后才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行礼。
沈碧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抬头瞪房梁,连一个眼角的余光也不多给帕吾。
帕吾与皇上你虚情我假意地说了一套官话之后,帕吾才道:“吾听闻大齐朝北地蒙受寒灾之苦,又遇战祸,沈感惋惜。大齐与蛮夷乃是盟国,两国连襟,自当互帮互助。大齐有难,吾特携蛮夷上好羊皮来献给大齐皇帝,望这绵薄之力,能为大齐皇帝解忧。”
皇上摆出一张感动的表情来,抬手虚托,道:“帕吾首领有心了。”
一招手,让身边的太监上前去,把帕吾侍从所呈的礼单接上来。
却不想,那太监一伸手,帕吾的那名侍从却反而把礼单缩了回去。
帕吾脸色一变,大声地清了清嗓子,给了那侍从一个眼色。
那侍从恍若未见,不卑不亢地道:“此礼单代表着我蛮夷对大齐的情义,与对大齐皇帝的敬意,请容许我替我们大长亲自敬献给皇上,以示诚心。”
那太监笑着道:“这位壮士,这礼单由奴才呈上去,也是一样的。”
那侍从仍旧不肯,道:“在我们蛮夷,若是要向大长进献贵重之物,必定是亲自奉上,不能假借他人之手。这是我们蛮夷的规矩。”
说罢,那侍从竟然绕过了太监,直接向皇上走去。
帕吾脸色都黑了,显然是对这名侍从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满。然而,此人是他的亲信,这种时候,他也不便当着大齐的皇帝与大臣的面,责骂自己的侍卫,只能由着他去。
沈碧瑶与古璟瑄两人站得离皇上最近,自然不会轻易让帕吾的人靠近皇上。就在那侍从将要踏上台阶之时,古璟瑄上前拦住,道:“礼单交予我便可。”
那侍从轻笑一声,挑衅道:“怎么,你是大齐的皇帝吗?”
古璟瑄脸色一沉,皱眉。正要开口前,沈碧瑶走到他身侧来,冲那侍从一笑,道:“在我们大齐,若是有人向皇上进贡,必须得由专人奉上。我们大齐地广人多,规矩讲究也多,不像你们蛮夷那么随意。吃饭得有伺候吃饭的人,更衣得有伺候更衣的人,这接礼,自然也有专门接礼的人,这也是我们大齐的规矩。既然是你们蛮夷向我们大齐进贡,自然得按我们的大齐的规矩来。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可不是白叫的。那位公公,过来接礼单吧。”
那位公公立刻小步走到跟前去,伸手去接那礼单。
帕吾看向沈碧瑶的眼神,顿时又炽热起来。无论何是,沈碧瑶都能让他感觉到与众不同,而这份胆气与魄力,更是让他对她放不了手的理由。似她这般又美艳又聪慧又有实力的女子,再难遇见第二人。
皇上也深感欣慰。沈碧瑶那张不饶人的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让他觉得分外痛快。看来以后再见外邦时,还得叫上沈碧瑶才行,这种时候有她在,大齐肯定吃不了亏。
那侍从刚开始是心有不甘地看向沈碧瑶,忽然,诡异一笑,猛地就朝沈碧瑶伸出手去,势如闪电般地把沈碧瑶扣进了怀里,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这一招出手太快太突然,站在沈碧瑶身侧的古璟瑄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被擒了去。沈碧瑶更是,直接被人掐着了脖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时,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