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瑶冷笑道:“要的就是丢人,往死里丢,里子面子全丢掉,让大伙都知道,温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肚子里有多骚包。”
沈碧瑶一边说,一边想,一个人在那里嘿嘿直笑。
沈莲瑶忍不住责备道:“好了姐姐,你就别再说笑了,轻灵姐姐可正为这事烦着呢,你就别拿人家寻开心了。”
“切,爱听不听。”沈碧瑶一背身,斜靠在桌上,继续盯着手里的书和信唉声叹气去了。
光这一书一信都让她愁得不成样子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
自打收到师叔这封信之后,沈碧瑶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烦躁不堪。信息面版上“感知”的符号一直不安份地跳着,跳得她心烦意乱,见谁都心烦,更别说静下心来学那什么奇门遁甲了。
看到那本学不会的书,还烦上加烦。于是,唉声叹气不断,听得沈莲瑶都觉得烦了。
喂饱了随安,沈莲瑶就把他抱到了四姨娘那里去。回到屋里往桌边一坐,开始虎着脸道:“姐姐你别叹了,轻灵姐姐也别多想了,一会儿欣姐姐回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便是。现在休书都有了,还怕那温启死赖着不成?大不了,一张状纸告上去。他不过是一个四品侍郎,欣姐姐可是侯爷的女儿,我姐姐还是郡主呢。”
“呦,现在都敢说‘不过一个四品侍郎’了。”沈碧瑶头一回见沈莲瑶这样仗势欺人的模样,忍俊不禁。
当初她们还是沈府做女儿的时候,沈莲瑶哪里敢说这话。沈仕昌就不过是一个四品侍郎,说这话,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沈莲瑶硬气地回道:“此一时,彼一时。我是看清了,这世上之人,大多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咱们当初受了那许多欺负,就是因为没身份,不够硬气。现下咱们腰杆子硬了,何必再受那些个委屈。”
“呵呵。”沈碧瑶只笑笑,不说话,可心里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果然是为母则强。小四自打生了随安之后 ,整个人都有主见多了,也硬气多了。或许,她心里也再害怕着,怕自己若是性子再这么软下去,随安迟早会被那姓温的抢去吧。
这样正好。她与小四虽然是亲姐妹,但是温启与随安的关系却要更亲密。在这件事上,小四硬气,可比她强势管用得多了。
三人正坐着呢,忽然,沈碧瑶就听到一阵慌乱地脚步声正朝这边过来,正纳闷的时候,门“砰”地一声就被撞开了。
沈碧瑶豁然起身,看清来人之后,惊道:“赵延欣,你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怎么突然这么莽撞?”
“我……”赵延欣正要开口,忽然又转身把房门关好,快步走到桌边,这才一脸慎重地小声道:“你们可知道我方才在街上见着谁了?”
沈莲瑶与吕轻灵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地摇着头。沈碧瑶连猜都懒得猜,直接问道:“谁啊?”
“沈二小姐,沈婷瑶啊。”
赵延欣此话一出,沈碧瑶与沈莲瑶齐齐一愣,对视一眼,沈碧瑶轻嗤一声:“怎么可能,她不是跟着吕家一起流放边关了吗?以她的那点行动力,就算逃出来了,也不可能凭一自己跟个几千里,跑到这江南来。”
“是真的!”赵延欣急道:“我看得真真的,确实是沈二小姐无疑。她也认出我来了,见我瞧见了她,转身就跑了。”
她说得笃定,沈莲瑶不禁将信将疑。
“你当真瞧见是二姐?”
“真的是她。”赵延欣连连点头道:“她一身破破烂烂的,披头散发,成了个乞丐。我在路边瞧见她时觉得眼熟,正要上前好好认一认时,她就转身跑了,我这才想起来,她就是你们二姐。”
“可是,好端端的,她怎么就出现在了这儿?如果真是她,那这也太反常了。”沈碧瑶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突然,她心头灵光一闪,拿出那张信纸来,看着上头的“故人”二字,神色渐渐凝重。
“难道,‘故人’指的就是二姐?”
“故人是二姐?”沈莲瑶还有些迷糊。故人通常是指朋友,而二姐可是她们的亲人啊。
吕轻灵见她姐妹二人都沉默不语,心头也十分忐忑。沈婷瑶是受她们吕家牵连,以妾的身份跟着她哥哥流放边关的。沈家二姐妹就算因着这个而迁怒于她,她也是无话可说。现下本应流放边关的沈二小姐突然回来,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流放之人私逃,乃是重罪,若是被人知道了,性命怕是难保。赵延欣应是也顾虑到了这些,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将此事告知沈碧瑶的。
赵延欣见沈碧瑶盯着手里那张纸发呆,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故人就是你们二姐,难道还有人在我之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写信告诉你们了?”
沈碧瑶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告密信,这是卦文,传闻中一语通玄机的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