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古璟瑄却什么也没说,就下车换马了,半点不耐也没有。
赵延欣一脸不敢相信地表情看着翻身上马的古璟瑄,满心敬佩地对沈碧瑶道:“王爷对你可是真好。”
沈碧瑶回忆了一下自己挺身拦箭,城下救人的英勇之举,一脸诚恳地道:“我觉得我对他也挺好的啊。”
赵延欣心中的感动瞬间消失殆尽,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道:“我去把莲瑶妹妹叫来吧。”
就这样,四个姑娘坐到了一辆车里,准备开始聊些所谓女儿家的悄悄话。
东方笑正窝着气呢,见古璟瑄被赶出来骑马,就打马凑上去搭话。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瞧上了沈碧瑶哪点好,就这么喜欢她?那丫头脾气那样坏,一点女人样也没有。”
古璟瑄虽然也觉得沈碧瑶大多时候都不大像个姑娘,可还是觉得她好。便开口回道:“她自是好的。”
东方笑不明所以地道:“我怎么就瞧不出来?我只瞧着她长得倒是挺好。可你一个王爷,又不缺漂亮女人,怎么独独就瞧上她了?”
古璟瑄没有回答,而是狐疑地朝东方笑看了过去:“你不喜欢她?”
东方笑冷不防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尴尬。
“也……说不上喜欢。我当她是兄弟。”
古璟瑄皱眉:“兄弟?”
话一出口,东方笑自己也觉得有些怪怪的。沈碧瑶明明是个姑娘,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往那一站,谁也不会觉得她是个男人。可他却偏偏就有一种兄弟知已的感觉,这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于是干笑了几声,就策马走开了。
也许是因为初见时就把她认成男子了,所以才一直把他当兄弟了吧。东方笑这么想着。
古璟瑄听了这话,反而更放心不下。沈碧瑶是女人,东方笑是男人,这女人和男人,如何做兄弟?但对于男人来说,兄弟二字,显然比朋友要重得多。是以,古璟瑄心中反而更在意了。
两人说话的地方就在车前,而且还没有刻意压低声间,所以在车里的沈碧瑶把他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一脸愤怒地握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死东方,敢背地里说老娘的坏话,劳资记住了!”
沈莲瑶无语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东方公子,也是个心大的。
赵延欣才没心情看沈碧瑶生闷气呢,转头问吕轻灵:“轻灵妹妹,到底温启又怎么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吕轻灵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叠好的彩笺,放到了车中小几上。
“这是什么?”沈碧瑶一脸狐疑地捏起了那张淡粉色的纸张,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还有点花香。
“这,这是温启给我的情,情诗……”吕轻灵羞涩的低着头,俏脸泛上了丝丝红晕。
“切,都老夫老妻了,一首情诗还给红。”沈碧瑶不屑地说着,手指轻挑,展开了那张纸。
“轻丝万缕飞絮柳,灵犀鸳鸯失白头。簌簌风来罗衿冷,吾提笔来已觉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诗?”沈碧瑶把那纸一扔,一脸的嫌弃。
沈莲瑶接过纸来默念了一遍,解释道:“这是一首藏头含尾诗,每句首字连起来便是‘轻灵恕我’。第一句的最后一字是‘柳’,柳即是留,最后一句的最后一字是‘秋’,秋即是求。这诗是想求轻灵姐姐饶恕她,留下来呢。”
赵延欣也道:“起笔写春景飞絮与鸳鸯,是指原来与轻灵妹妹情投意合时。末笔写秋哀,是指失了轻灵妹妹,他孤枕薄衾夜冷难眠。”
沈碧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吐出了一个字点评:“酸!”
“我就不明白了,这种酸不拉叽七拐八绕的诗,怎么就能骗到你们这些文学妹子的?写诗多容易,一文钱不用花,拿张纸,随便写几个字就把你们哄回去了,难怪那些男人都不知道珍惜。”沈碧瑶忍不住吐槽。
一首酸诗而已,一个两个地跟着哀伤,特么有必要么?一个个二十不到就开始伤春哀秋了,才见过几次花开,几回花落啊?
沈莲瑶不服气地道:“姐姐说得容易,分明自己连诗都不会作,还敢说写情诗容易。”
沈碧瑶不屑地道:“不就是情诗吗?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什么‘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什么‘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我能一口气念好多呢。”
吕轻灵忙打断争论,急道:“我不是想讨论这诗如何,只是,他现在又像当初在吕府之时偷偷与我塞情诗,我该如何是好啊?这若让人撞见了,指不定得说出怎样的闲言碎语来呢。”
沈碧瑶不以为然地道:“传出去才好呢。一但传出去,大伙就都知道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更何况,现在是他求你饶恕,摆明错在他。你即便一句话也不说,他受的猜忌也绝对比你多。”
“碧瑶说的……”赵延欣正要开口,忽然,车子停了下来,于是话头也止住了。
“外头是怎么了?”沈莲瑶坐在最靠车门的地方,本想掀帘去瞧,却被沈碧瑶抬手阻止。
前头传来了赵延平的大声询问声:“兄台拦于路中,不知所谓何事?方便的话,还请借个道。”
顿了两息,另一个沉冷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