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瑶幸灾乐祸地嘿嘿一笑,冲古璟瑄一招呼,道:“果然是亲生的啊,这么便宜就把你给卖了。古璟瑄,跟上跟上。”
说着,兴冲冲地就拉着赵延欣往最热闹地那条街走去。古璟瑄一拂袖,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对方才沈碧瑶三言两语便把他要去当下人使唤之事,竟是半句怨言也没有。
温启隔着人群抬头往秦仙仙的方向看去,见她果然露出愤然之色,顿时,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吕轻灵将自家相公为秦仙仙伤神之举看在眼里,心中苦涩难言,有泪无处流。再看向瑄王与沈碧瑶之时,便更觉凄然。
曾觉得,似温启这般温文尔雅,知寒问暖地才子,才是良人。可谁曾想,这等温言细语却是对谁都能说,知寒问暖,对谁都能言。而偏偏却是瑄王那般冷心冷面之人,一旦将真心托付出去,便是无怨无悔,生死相随。
瑄王当初欲为沈碧瑶殉情之事,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沈碧瑶死后,住进她故居不肯回府之事,也是大家有目共睹。足见其情深。
而她的良人温启呢?不过一年而已,早已人在心不在了。
她从前总以为,似沈碧瑶这般女子,不顾名节,不知轻重,定然不会有好结果。现下看来,认不清,看不透的,反倒是她自己。
沈碧瑶当初以庶姐的身份给沈莲花遥撑腰,宁愿让她背上未婚生子的污名,也不肯让她嫁与温启作妾,怕是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了吧。
吕轻灵越想越觉得伤心,悄然低下头来,拿袖中帕子拭泪,不敢让人瞧见。
回到房中之后,吕轻灵将房门关严,才小心翼翼地对温启道:“温郎,咱们还是早些回京城吧。带来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多了。”
温启不快地瞪了她一眼,道:“怎么这么快就没银子了?出门的时候不是叫你多带一些吗?”
吕轻灵争辩道:“已经带得够多了,除却留给母亲有用的钱,能带的我都带了。只是,当初只说出来散心,哪里想过要走这么远?”
“真是不会过日子。”温启一脸不悦地责备道:“没银子就把你手上的镯子当了,应该也能抵一阵子钱用。”
吕轻灵一惊,忙护着自己的手腕:“不行,这可是我娘传给我的。”
“你娘传给你的又怎么了?这可是为了我的仕途。现在皇上就在眼前,只要表现得好了,加官进爵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就因为你爹贪赃枉法,因为我娶了你这个罪臣之女,现在皇上、太后,还有朝廷中同僚都对我颇有微词。若是我还不想办法上进,怎么养活你,怎么养活我娘?”
说罢,便愤然甩袖,出了房门,不再理会吕轻灵。
吕轻灵咬着下唇,泪流满面。良久,还是拭干了泪,揣着钱袋出了客栈,去了街上。
一身男装的沈碧瑶,边走着边偷瞟跟在身边暗自得意地赵延欣,笑了笑,凑上前去小声问道:“怎么样?有我们两个跟在你身边,够有面子吧?”
赵延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得意洋洋地说:“确实还不错。”
“啧啧,瞧瞧瞧瞧,把荆州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给羡慕的……”
被这一路上的姑娘们羡慕渴望的眼神望着,赵延欣心里别提多满足了。往沈碧瑶那儿瞥了一眼,大方地赞了一句:“没想到,你扮起男人来,还挺俊俏的。”
“那是!”沈碧瑶毫不谦虚地大方承认:“本少爷向来男女通杀,颜值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呸!得了吧,夸你一句,你还上天了。”赵延欣笑嘻嘻地啐了一声。
沈碧瑶也不恼,抓起赵延欣的手,把她往一间古朴的铺子里带,边道:“带你瞧首饰去。这里陆家的铺子,里面说不定有些好东西。”
陆家这间铺子,是一间首饰店,除了卖一些师傅新打出来的首饰之外,还卖一些旧首饰。用现代一些的话来说,就是古着。其实,也就是陆氏当铺中被典当到期还无人赎回,或是死当了的首饰,都会送到这间铺子里来重新售卖。
是以,运气若是好的话,也能遇上一些寻常见不着的稀罕物。
才进去没多久,正看着,外头便进来一人。来人一进门便瞧见了沈碧瑶,忙上前来打招呼。
“少东家,您回来了?”
沈碧瑶转头一看,正是当铺的李掌柜,笑道:“刚到。可是又有人当了什么首饰?”
李掌柜从袖里掏出一只通体翠绿地翡翠镯子,小心地捧上前来,道:“今日可收了个好东西,上好的翠玉镯子,通透得很,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啊。少东家,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