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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璟瑄向来待人冷漠,即便是太后这个亲娘,也不曾有多亲近。是以,太后对古璟瑄可谓知之甚少,连他的性情,也摸不透。
可即便如此,太后也知道,古璟瑄从前在江湖上颇有些威名,甚至还有些江湖朋友。加之此卦文指吉处在南边,而恰巧古璟瑄进宫之前,便是在江南一带闯荡。太后更有理由怀疑,古璟瑄特意告知皇帝此卦文,乃是想将皇帝引至江南,并借机行刺。
太后心中矛盾得很。
一方面,皇上与古璟瑄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自然希望兄友弟恭,兄弟和睦。可是她毕竟亲手赐死了古璟瑄心爱的沈碧瑶,而古璟瑄偏巧不在意皇家身份,不在意皇帝这个兄弟,亦不在意她这个母亲,心中只有一个沈碧瑶。
若是他想逼宫称帝,以此来为沈碧瑶报仇,以解心头之恨,以他的性情,也并非不可能。
而另一方面,她期盼着这卦上所言乃是实情,如此一来,便可知古璟瑄将卦词相告之举乃是关心大齐的江山社稷。证明他心中,仍是有皇帝这个兄长,有她这个母后的。
这两种情况在太后心中盘旋不定,无法下个定论。为以防万一,太后只得狠下心来,做出了一个完全之策的决断。
走,还是不走,皇上在犹豫。
他堂堂一国之君,避走了皇宫,实乃不愿。可卦象如此显示,他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太后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这变故是来自于自己的小儿子。
两子互相残杀,乃是一个母亲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可偏偏,这事却极有可能发生。她作为大齐朝太后,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亦不能如寻常母亲那样决断。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希望这天来得晚些,再晚些。
但,意外来得,却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早朝之上,皇上将一沓折子往地上狠狠一扔。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夷州兵乱,造反!就因为朕抄了一个贪官?你们说说看,这上奏的人里,有几个是得了吕归元好处的?啊!”
皇上龙颜大怒,自是没人敢说话。朝堂上的官员们,一个个低着头往后缩,谁也不敢这时候上去送死。
“奏本递得倒是勤,这会儿朕让你们说,怎么一个个都不说了?夷州兵乱,就在京城西近,在距朕百里之外就有人造反,朕还没怪罪你们,你们倒冤枉起朕来了。当真一个个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镇远侯这时候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认为,夷州兵变必有蹊跷,当明查。”
“总算是有一个敢上前说话的了。镇远侯,你便说说此事。”皇上直接点名。
镇远侯的忠心,皇上自是知道的,也不用担心他结党营私。这种时候,自然是由他来说话最合适。
“臣认为,夷州靠近京城,又商贾众多,不曾闹过灾荒,忽然兵变,必有隐情。恰在此时皇上刚问了吕归元的罪,是以,臣认为,此次兵变,乃是有人想伺机作乱。”
“好!”皇上一拍龙案,当即下令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由爱卿去查明情况,再来禀报。退朝!”
说罢,也不等叫下,就直接起身离开。
李英匆匆叫了声退朝,急急地跟着皇上的步子离开。
一整个早朝,就听皇上发了通脾气。一干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大臣们,一句话也没说,站在大殿之内,都干瞪着眼。
镇远侯却是痛快,叫了退朝,他就抬步离开了,一刻也不多留。
有人忙追上前去套话。
“侯爷留步。”
镇远侯脚步不停,只当没听见。
那人只得小跑着追上来,边走边问。
“侯爷当真以为夷州兵变是有人伺机作乱?”
“猜的。”镇远侯随口就丢了两个不负责任的字。
那人一噎,又紧赶着问:“只是猜的?那万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侯爷就怕不皇上怪罪?”
镇远侯瞪了那人一眼:“查不出来便查不出来。查不出来更好,若真的只是兵变,那老子正好请兵踏平了那群渣滓。”
这话说得狠呐,把那个跟来探口风的人直接吓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再跟。
等镇远侯走远了,那人才敢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骂了声:“这莽夫!”
镇远侯下了朝,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叫到跟前来,下任务。
“平儿,你去下个贴子,吩咐管家备些补品,去探望探望瑄王。”
此话一出,赵延平就开始一脸苦相。
“啊?爹,孩儿前两日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