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沈碧瑶,宫月也是一愣:“你怎会在此?”
沈碧瑶支吾了一阵,最后说道:“说来话长……”
古璟瑄问:“可查出了什么?”
宫月瞥了沈碧瑶一眼,回道:“从礼部一个库员口中问出,草拟合亲盟约之时,吕尚书曾单独进过库房。”
“那盟约有问题吗?”沈碧瑶插话问道。
古璟瑄道:“盟约一式两份,双方签订之后,交于礼部,再由礼部交于转手交接。现下,属于大齐的那份在皇兄手中。有无问题,只有皇兄知道。”
现下,古璟瑄心中也清楚了。皇上之所以会让他查吕归元,多半是因为那盟约中有什么猫腻。
宫月又道:“我还从吕尚书的一个在朝为官的门生口中问得,他曾在签订盟约前,与一人暗中见过面。”
“什么人?”沈碧瑶连忙问道。
宫月冷眼看了她一眼,不理。
古璟瑄问:“何人?”
宫月这才回道:“李君逸。”
沈碧瑶一惊:“是他?”
沈碧瑶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这个信息量对她来说有点大。李君逸严格来说,还算是她妹夫呢。在她的印象里,李君逸即便算不上是个完完全全的正人君子,但在外头也算是个不问世事,安心在家养老婆带孩子的安逸形像。突然跟这么大的事扯上关系,她的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古璟瑄可不知她是这么想的。一见她皱眉,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怕她是在为李君逸担心。
他可是还记得,沈碧瑶第一次见李君逸时,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若不是当初被沈心瑶算计了,怕是现在的将军夫人会是碧瑶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个可能,古璟瑄心中便是醋海翻腾,十分不悦。
“可有证据?”古璟瑄冷着脸问道。
“有。”宫月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沓纸来:“此乃那官员与二人来往信件。我已让人伪造了一份放在原处。”
古璟瑄拿来看了几眼,道:“很好。若无他事,便下去吧。”
宫月道:“楼主,此事用不着我出手了,我可否能回楼里。”
古璟瑄看了她一眼,道:“无事便回去吧,易闻那里,我自会说。别惹出乱子来便是。”
宫月嫣然一笑,道:“楼主放心,宫月明白。”
宫月这一笑,真是让沈碧瑶吃惊不小。暴力女竟然也会笑,而且还笑得如此明艳。此事,必有隐情啊。
“啊,我就说怎么没见着江成呢。原来是在楼里坐镇啊,难怪难怪。”沈碧瑶意有所指地朝宫月看去。
如此明显地弦外之音,宫月自然没有听不明白了。当下便恼羞成怒。
“你……哼!本姑娘不与你一个死人计较!”说完,飞也似地转身离开了。
沈碧瑶见状,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地继续调侃:“啧啧,当真是归心似箭呐。”
没两日,易闻那处又传来消息。看守人质的地方被人袭击,来人已尽数抓获。一番拷问之下,果然得到了一些消息。
矛头所指处,赫然是宫月所提到的,那个兵部任职的吕归元的门生,肖庭。
被抓的人,明显是受过一定训练的军人,那些人一口咬定是受了肖庭之命,去救尚书夫人与温侍郎夫妇。可当易闻再命人去肖庭搜查时,肖庭已然服毒自尽,并留有遗书一封,言明是私自调兵乃是被吕归元所逼迫,并且还说出吕归元曾数次借筹办皇礼时贪污公款,且数额巨大。
此封信被上呈皇上,另有一封抄录由易闻直接默写下来,交予了古璟瑄。
古璟瑄将信看罢,冷冷道出四个字:“弃车保帅。”
沈碧瑶吃着易闻从外头顺道带回来的糕点,瞥了眼那所谓的遗书,见通篇都是不断句的繁体字,顿时没有兴趣。
“这事,皇上不会信吧?那个肖什么的,死得也太是时候了。”
古璟瑄道:“贪污怕是真有其事,此事或许就是李君要挟他对盟约动手脚的把柄。只是,盟约有问题,吕归元并无动机,此事,皇兄定然还要再追查下去。”
“直接把李君逸捅上去不行吗?”沈碧瑶问。
古璟瑄看了她一眼,道:“肖庭已死,死无对证。”
易闻也道:“据宫月那边问出的消息,吕归元虽然知道李君逸的身份,可是每次与他联络,却都是通过肖庭。毕竟肖庭一是他的门生,二在兵部任职,与两人有接触都不奇怪。现下肖庭已死,吕归元若指控李君逸也只是空口无凭。”
沈碧瑶又问:“那不是还有宫月拿回来的信件吗?那个不能作为证据吗?”
古璟瑄道:“信件上并未留有姓名,且言辞隐晦,多用暗语,不足以为证。”
沈碧瑶叹息了口气,道:“做得这么隐蔽,那不用说,留在那里的那份假的,一定早就销毁干净了吧。”
易闻一笑,道:“正是。”
“啧,死无对证,还真是干脆。”沈碧瑶唏嘘感叹道:“棋子的命,果然都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