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欣笑道:“这是自然。我哥哥自打盘了铺子当了老板之后,消息可灵通着呢,而且手头又有了银子。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好的首饰,他都能寻来,我娘都不知道被他哄得多开心呢。最近啊,他又跟做胭脂买卖的裘家公子交上朋友了,前几日还带了好几盒新颜色的胭脂来给我和我娘,说是市面上还没卖的,让我们先试试。”
吕轻灵一脸羡慕地笑道:“姐姐有这么个好哥哥,可真让人羡慕。那胭脂可好用?”
一说好这些个女儿家的东西,赵延欣就又开心起来,道:“好用,颜色艳得很,抹一点点就能提起气色来。”说着,起身去妆台前拿了两盒新胭脂来与她瞧:“这颜色虽好,却得肤色白了用着才好看。我前些天没睡好,气色不好,将这个胭脂抹唇上,我哥哥看了,还以为我病了呢。”
吕轻灵拿着胭脂瞧了瞧,道:“当真是新颜色,从未见过呢。”放下胭脂,她又问道:“那个裘家公子,可是沈三姑娘大姐沈凤瑶的相公?”
“正是他。”赵延欣道:“我哥跟我提起过,他当初还是因为这沈三姑娘的关系,才认识的裘公子,后来聊了几句,觉得裘公子为人本份,恪守信用,是个可以相交之人,这才与他交上了朋友。”
吕轻灵逮着这个机会,借机把话题往沈碧瑶身上引。
“如此说来,世子爷与沈三姑娘的关系当是十分要好了。”
赵延欣想了想道:“这个我倒说不上来。哥哥很少跟我提沈三姑娘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哥他对沈三姑娘颇为钦佩。不过说来也是,有哪个女子能活得像沈三姑娘那般啊。让瑄王爷心心念念不说,还当过郡主,又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若非……”
说到这里,赵延欣便收了声。饶是她再大大咧咧,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谁说不是呢。”吕轻灵接了一句,轻转而又拉着赵延欣地手,带着三分羞赧七分恳切地道:“赵姐姐,轻灵有一事相求,还望赵姐姐一定要答应啊。”
赵延欣轻笑道:“你我姐妹一场,有何事妹妹直说便是。”
吕轻灵先道了谢,才道:“这事,都是我那婆婆不好。她只知道沈三姑娘被太后赐死了,不知道瑄王住进了她那小院里,还当住在那里的是沈莲瑶呢。结果闹上门去,惹恼了瑄王,被关进了衙门的大牢里。轻灵今日厚着脸皮前来,还望姐姐开了金口,替妹妹说上两句好话,求个情才是。”
赵延欣一听这话,便露了难色,把手抽了回来,叹了声道:“好妹妹,非是我不肯帮你。我赵延欣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真能帮得上忙,我定无二话。只是,你那婆婆得罪的可是瑄王啊?除了那沈三姑娘,瑄王哪里还曾将别人的话听进过耳里?那可是连皇上和太后的话都不肯听的人,我这等卑微的身份,哪里帮得了这个忙啊?妹妹与其来求我,倒不如去求你爹,让尚书大人去皇上面前求个情,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吕轻灵当下便为难地哭了起来,她道:“姐姐说的办法,我如何没想过?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婆惹了事,我哪里还有脸面求到我爹头上去?再说了,我婆婆她这也不是头一回了。虽说做媳妇的不该说婆婆的不是,可,自打她来了京城,就没消停过。若只是些寻常小事也就罢了,好歹我爹的名号还能派上些用场。偏偏婆婆她每回惹上的都是不能惹的主,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哭得也就越伤心。看得赵延欣心下也戚戚然。
赵延欣拿了帕子与她抹泪,叹道:“好妹妹,非是我不想帮你,我是实在没办法。我之前对瑄王的心思,你们这些好姐妹都是知道的。瑄王眼里根本就没有我,我自己尚且帮不了我自己,如何能帮得了你?”
吕轻灵泪眼朦胧地望向她道:“姐姐帮不了,可是世子爷定能帮得上忙。京城之中,人人知道他与瑄王爷交好。若是世子爷肯为婆婆说了两句好话,无论如果如何,轻灵自当感激不尽。”
“这……”赵延欣一时为难起来。
她自小被母亲教导着,男人的事,女人别管。是以,哥哥与瑄王之间的关系,她从未拿出来在小姐妹面前显摆过。只因从小在家里,听多了看多了爹爹与哥哥在外头的行事作风,也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
男人在外头的关系,可不比女儿家这些手帕交的情谊。女儿家只是姐妹交情,无关其他。男人却大有不同,与人的交情,多是牵扯到利益与权势,其间的复杂情势不可想象。若是后宅女人想拿自家男人在外头的交情关系行自己的私事,那才是真正扯了男人们的后腿,给他们找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