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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古璟瑄不睁眼,不开口,甚至,连神情也没露出半分悲伤,心中更是不安。
他道:“母后,还是让璟瑄好好养伤吧。时日一长,这些道理他自是会明白的。”
话音未落,一直静立在身边的青荷,忽然急冲到古璟瑄的身边,一把将他翻转过来,伸手急如闪电地封住了他胸前的几处大穴。
皇上被惊了一大跳,登时一声怒喝:“青荷!你……”
质问尚未出口,皇上便先一阵心惊。只见被青荷扶住,侧卧于榻的古璟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面色徒然灰败。
“皇上,瑄王欲自断经脉。”
话音一落,太后便一个踉跄,被身畔的贴身宫女及时伸手扶住。
“快,太医,宣太医!”一听说古璟瑄自尽,太后这才真慌了神。她不过是想要古璟瑄得个教训,可没想着要了他的命啊。
一个不甚亲厚的侄女,哪里比得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皇上断然下令:“青荷,无论如何,保住瑄王性命!”
得了命令,青荷立刻一后按住古璟瑄的胸口,输入内力为他续命。
太医院的太医全被连拖带拽地一股脑奔到了宗人府里,一见瑄王这生气渐消的模样,便知病情严重,命在旦夕,皆是心下一沉。
林太医顾不得请安,当下快步走到瑄王身前,扔下药箱拿握起他腕子来把脉。这三指探下去,神情却比初进门时更加难看。
皇上见了他这神情,只觉得连手脚都开始冰凉,急上前一步问道:“如何?”
林太医神色凝重地冲皇上摇了摇头,沉声道:“只余一丝心脉未断,难救。”
太后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地大声喝道:“什么叫难救?若是瑄王有个三长两断,你们太医院也不用留了。”
在场的太医当时便吓得满头冷汗,只有林太医依旧沉着的回道:“臣自当尽力而为。”
林太医不敢耽搁半分,此生命垂危之际,耽搁一刻,便是生死之距。
先一针下在瑄王百汇,再一针下在合谷,方才伸手去解瑄王的衣衫。
古璟瑄前几日这挨了一百脊杖,此时正是养伤之际,只着一身中衣。系带一松,一只针脚不堪入目的香囊便从他怀中滑落。
林太医敏锐地闻到一丝清凉的药味,便拾起香囊放入手中一嗅。这一嗅,登时只觉得一阵清凉之气入脑,灵如即刻清明,焦躁之气顿时去了不少。
细手一捏,才发觉这香囊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那些香料填充,反而在角落处捏到了一粒药丸。
倒出来一闻,当下便“咦”了一声。
这药丸与这药香囊之气全然不同,反而像是一味大补药。立刻又伸出舌尖一舔,细细品了一阵,神色一喜,立刻招呼正扶着瑄王的青荷。
“快,把瑄王的嘴张开。”又向身后的同行太医道:“拿水来。”
喂了水,又顺着瑄王胸口,直到他把那药丸咽了下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全神贯注地救治。
经脉之伤,乃是内伤,只能施以针灸汤药。可不巧的是瑄王已然受了脊杖,气血本就大失,此时再受此内伤,当真是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其他太医也自是知晓此事关重大,见林太医已然全力施救,他们便在一旁摸鱼打下手。心想万一这瑄王没能救回来,也是这林太医的过错,他们最多算个施救不力。
可到底这是太后皇上的心头肉,若是太后一个迁怒,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抄斩了,他们也只能认命。
一番漫长紧张地救治之后,林太医终于擦了把额角的汗,把瑄王交给同僚们,来到太后与皇上面前禀报。
“皇上,太后,瑄王的命已救回,至于能不能保得住,还得小心看顾才行。此处湿冷寒气重,不宜于养伤,臣请把瑄王移至适宜休养处。”
皇上问道:“依你之见,移至何处适合?”
林太医道:“沐阳宫内有温泉,冷热适宜,最适宜修养。”
“那便去沐阳宫。”皇上二话也无,当下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