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太瞪了她一眼,问道:“你又是谁?”
沈碧瑶眉一挑,道:“沈碧瑶,这家家主。”
温老太不屑地哼了声,阴阳怪气地骂道:“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也敢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知道我儿是谁吗?今年高中的进士,以后的官老爷。你竟然还敢骂我?现在跪下磕头求饶,我还能饶你不死。哼!”
围观的邻居听得都倒吸凉气,连连后退。她们就住在沈碧瑶边上,这屋子里来了什么人,都看在眼里,没亲眼瞧见的,串门时也听了几耳朵。一来二去的,都知道这沈三姑娘不是寻常人。这老太婆敢对沈三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不想活了。
“哈!”沈碧瑶大笑一声,道:“老娘到现在只跪过祖宗牌位和皇帝,你特么是谁啊?也配让我跪?”
卧槽,唐师傅如此神人都没叫老娘给他下过跪,你这死老太婆还真特么有胆。
沈碧瑶面上还是冷笑着,可心里已经怒气冲冲地盘算着要怎么对付这个死老太婆了。
围观的群众听了沈碧瑶这话,神色又是一变,讨论声更小了,都只静悄悄地看着。
所谓旁观者清,温老太还当沈碧瑶在说大话,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围观的邻居们可都听出话里的意思来了。
这沈三姑娘说她只跪过祖宗牌位和皇上,那便是说她见过皇上了,不然朝谁下跪啊?这话若是旁人说的,她们或许不信,可这话是沈三姑娘说的,她们就不敢怀疑了。
京城最受宠的瑄王爷来这里跟串门似的,镇远侯家世子也来过好几回。要说沈三姑娘真见过皇上,那她们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这些事情,温老太她不知道啊。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九品的芝麻官都觉得是个大官,现在他儿子中了进士,可以后可以像吕尚书那样当大官,住大房,心里得意得不得了。只觉得她儿子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了,所有的平民百姓都得冲她跪下磕头才行。
这沈家的三个女人都是被扫地出门的,莫说当官了,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见了她竟然还不跪下磕头,求她饶命,简直就是不知好歹的刁民。
当下就指着沈碧瑶破口大骂:“你这个没人要的破鞋,竟然还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等着,等我叫我儿来了,让你一辈子吃牢饭,让你以后再求我也求不了。哼,我儿以后会当大官,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到时候我让他怎么对付你,就怎么对付你。还敢不让我见孙子,以后我天天让你们在我面前跪着。你们这些贱民,连给我和我孙子提鞋都不配……”
巴拉巴拉……
沈碧瑶刚开始听几句,还能觉得好这疯子真特么好笑。后来越听越不堪,心里也有气了。走到边上,端起那盆洗尿布的水,连着还没洗干净的尿布一起朝温老太身上泼了过去。
沈碧瑶那是谁,暗器高手,泼个脏水自然一泼一个准。
兜头一盆冷水下去,温老太立刻消了声,愣了愣,气得脸色煞白,张牙舞爪的就要向沈碧瑶扑来。
沈碧瑶把手里木盆往地上一摔,拔出匕首朝她一指。一句话不用话,温老太就不敢再上前了。
看着刀锋锐利的匕首,她不敢上前拼命,可是也不肯罢休。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哭天叫地,又喊冤又骂娘,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沈碧瑶十分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粒三步倒来,一捏成粉,揉碎了往温老太脸上一撒。温老太被撒了满头满脸,没号两声,就“扑嗵”一声倒地不起了。
拍掉手上的余粉,沈碧瑶指着地上的温老太道:“婶子,麻烦把这死老太婆拖出去,再去吕府说一声,叫人来把人抬走,别脏了地方。”
婆子拢了拢方才打架时扯散的头发,二话不说就把温老太拖出去了,往门前一扔,就去了吕府。
外头的人见热闹看完了,立刻散了,不敢再多呆。
三三两两地凑堆回去,不住地小声说,沈家三姑娘真魄力,好手段啊,不愧是混过江湖的,这种疯婆子都能治的了。还说什么沈家三姑娘有见识,连皇上都见过。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这沈家三姑娘,千万惹不得!
婆子一去吕府报信,吕府里立刻就传来了。温启听了消息,立刻去了帽儿胡同把自己老娘背了回来。之后又是叫丫鬟来洗脸换衣裳,又是请太夫,忙得不可开交。
那婆子受命去吕府传说,自然不会只说一句就走。她在温老太面前受了那么大的气,自然得把温老太那可笑的行事作派添油加醋地说道几句。可就是这几句,让温老太的事迹在吕府飞速蔓延开来,一时之间,成了吕府最大的笑话。
温老太竟然去沈家要孙子,而且还说自己的儿子是大官,随随便便就能抓人下大狱?真是乡下人,没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