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也道:“如烟妈妈说得是。姐们打小学这一身才艺,哪个没挨过打,没受过罚?就这么点苦,算得了什么?”
看大家众志成城,沈碧瑶也不好再泼大家冷水。便拍了两下巴掌,高声宣布:“那好,再来一次。这回大家要记住自己的位置,一定要切换好,可别再乱了套了。”
这样的表演,后台乱,倒不是问题,只要台面上好看就行了。只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表演,就是乱了,也不能吆喝,一吆喝,让台前听见了,分分钟出戏。所以,刚开始的磨合期才是最艰难的,务必要做到乱中有序,每个人都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能让人提醒,还要做到分毫不差。
这样的强度与要求,几乎可以算是军队化了。
两天的时间,要让姑娘们做到这种地步,确实勉强,就连沈碧瑶的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不知道这些姑娘能不能做得到。
在这样紧张的排练中,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或许是因为太过艰难,以至于姑娘们的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自己的排练上,就连外头花魁和魁楼的排名,都无人有暇去顾及。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姑娘们几乎夜以继日的排练,一天也就睡两个来时辰。终于,到了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日,花街比起前两日来,也略为冷清了。特别是午时一过,更是少了许多喧嚣。如烟凭借以往的经验,估摸着这会儿花魁和魁楼的评比基本可以说是定下来了。公子们手里的签子,大多能放的都放出去了,就算还攥在手里的,大都也是心中早已有了支持的人选 ,只待等着最后一刻的拼起一博。好给那些以此设的赌局留个悬念。
终于,要到了烟水楼表演的时辰了。花街上烟水的牌子一挂起,紧闭的楼门,便应声而开。此时,楼里的各处窗户早已胡上了漆黑的窗纸,除却楼门一处的光线外,楼中竟然是漆黑一片。
沈碧瑶坐在横梁之上,心情紧张地盯着大门,生怕今日里也会像住常一样无客进门。
不料,时辰才刚过,就瞧见一大群公子纷纷踏进了楼门。沈碧瑶定睛一看,这领头的人,可不是赵延平吗?
顿时,忍不住喜笑颜开!
赵小侯爷,好兄弟,竟然带了一大帮人来捧场。姐没看错你!
一进门,看到这漆黑一片,赵延平也是有些发懵了。转头看了看门外还未落山的日头,又看了看这宛如黑夜一般的楼子,顿时心里也有些发毛,不知道这烟水楼,今日唱得是哪一出戏。
身后应他之邀跟来的人更是心里一肚子的疑问。有人就忍不住发问了:“小侯爷,这演得到底是哪一出啊?别的楼子里都是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的,为何这烟水楼,这般阴森。”
“是啊是啊,还有这请帖,竟然是黑底白字的。让人看了就不大舒服。”
沈碧瑶在黑暗中无声一笑,用空灵的声调吩咐了一声:“请灯,引宾客入席!”
话音刚落,几位衣着统一,和持青色灯笼的姑娘们从后台鱼贯而出,脚步无声地行至几位少爷们的身前,低声细语地请看了名帖,接着名帖上标的记号,将诸位引至相应的座席。
姑娘们没练过轻功,因为沈碧瑶说走路最好不要发出声音,所以她们在这正月的天里,都光着脚走,为得便是不打确这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诡异氛围。
赵小侯爷带着这一大帮朋友穿过花街,往这烟水楼而来,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加之又在门前驻足,更是让许多人好奇不已。见引灯的姑娘们请了那黑色的贴子,有人便恍然忆起,前两日自己也似乎收到过这样诡异的贴子,顿时,心里也对这烟水楼,止不住好奇起来。
有人胆小,一直在门前观望,不敢进门。而胆大一些的见赵小侯爷进去了,也不惧是何种龙潭虎穴,拿了请帖也要进来。引灯姑娘认贴不认人,凡是有贴子的,一俱引进,没贴子的,只摇头不理会。一句旁的话也不肯多说。
忽然,一人的出现,让整条花街都骚动了起来。沈碧瑶引颈往外一瞧,只见古璟瑄一身白衣,带着福贵直往烟水楼而来。
不禁满意地挑眉一笑,这种地方也敢大张旗鼓地来,也够给面子的了。有了瑄王爷这无声的宣传,沈碧瑶这心就算是落了一半。今日,这关起门来的表演,不论演得如何,单是古璟瑄来了,就不愁这烟水楼不出名。
眼看着瑄王爷一进了这烟水楼,方才那些还在观望的公子们,立刻拿着贴子进了楼里。没将贴子带在身边了,也立刻遣了仆从回去取。而那些没住在城东,没收到贴子的,心里更是忍不住好奇,四下里打听这贴子是如何得来的。只可惜,无人能说得出来。
迎客时间只有半个时辰,时辰一到,大门便从里合上。
大门一闭,楼内便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