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璟瑄把斧头放到一边,拍拍手,问:“找我何事?”
古皓昀忙回道:“皇叔,父皇听说您身子不适,特命我来探望。”
沈碧瑶泡好了两杯茶,放到了院内的茶几上。四姨娘端来了两把椅子放到边上,恭敬的请两人坐了下来。
古璟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方道:“无妨,待我身子无碍了,自会去上朝。”
古皓昀知道这是古璟瑄惯用的借口,也不再多问。朝沈碧瑶瞥了一眼,又道:“太后还说,仙仙姑娘住在您府上,现在受了惊病了,卧床不起,让您多照看照看。”
沈碧瑶听了,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不是着人请大夫了吗?”古璟瑄漫不经心地道。
古皓昀解释道:“大夫说,是受了惊吓,需要人照看。”
古璟瑄依旧冷冷地道:“府里那么多下人供她差遣,伺候不好,让管家换人便是。”
古皓昀又不说话了。每次跟这个皇叔说话时,他总是觉得很力不从心。可毕竟对面的是长辈,他也没资格拿架子压人。
坐在那里尴尬,可是来了一趟什么也没问到,又不好回去交差。古皓昀此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两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只喝茶。四姨娘和沈莲瑶战战兢兢的,让沈碧瑶觉得气氛都尴尬了起来。
看不下去了,就拉着沈莲瑶进了屋,把房间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沈莲瑶很是担心,道:“姐姐,就这样把王爷他们扔在院子里,不大好吧……”
沈碧瑶不耐烦地道:“让他们叔侄俩安静地深情对望去吧,他们自己的家事,咱别管了。”
沈莲瑶叹了口气,顺从地跟着她坐了下来。她哪里想管呐?她躲都还来不及呢。这一个王爷,一个太子,哪个是她能管得了的啊?
两人在院中干坐了一阵。一杯茶喝完,古璟瑄又抡起斧子劈柴去了。太子一看,愣了一阵之后,赶紧上前把斧子抢了过来。
作为侄子,叔叔在劈柴,他怎么能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
古璟瑄斧头被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一会儿没柴做饭。”
古皓昀气愤地把斧头一摔,骂道:“让她们自己劈去!竟然让堂堂一个王爷给她们劈柴?”
摔完斧子他就走了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带着一大堆人,和劈好的柴。
沈碧瑶在屋里偷看到这场景,可乐呵了。她对沈莲瑶说:“这下好了,咱们几个月都不用劈柴了。”
沈莲瑶简直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四姨娘也吓了一跳,但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快到晌午的时候,劝不走瑄王的古皓昀只能自己回去了。四姨娘这才敢战战兢兢地去厨房做饭。
吃午饭的时候,沈碧瑶突然问道:“人都来催了,你不回去啊?”
古璟瑄只淡淡地回道:“不想回。”
沈碧瑶只一挑眉,没说话,也没表态。
于是,古璟瑄在这里一住就是小半个月,住到秦仙仙的病也好了,腊八也到了。
沈碧瑶吃了小半个月的清粥白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好容易腊八到了,趁着节庆日子,四姨娘慷慨地给她开了荤。
福贵一早就带着一大堆人跑了过来,碰着朝服和一大堆物件,站在院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古璟瑄进宫去。
太后发了话了,今儿个腊八,宫里头摆家宴,喝腊八粥,瑄王必须赴宴。
求王爷,王爷八风不动,连眼神也没多给他一个。福贵立刻果断地转头跑去跟沈碧瑶嚎了。
一口一个“沈三姑娘救命呐”“沈三姑娘可怜可怜呐”“沈三姑娘发发慈悲啊……”一边哭一边嚎得跟唱戏似的,惊得左邻右舍不住地往这院里瞟。
沈碧瑶被烦得都快暴躁了。抓起朝服往古璟瑄身上一拍,张口就是一声吼:“赶紧带着这群噪音给老娘进宫去!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个节了?”
古璟瑄两眼冷冷地瞪向福贵,低喝一声:“滚出去!”
“出去了他就不嚎了吗?站大街上撒泼打滚更丢脸。赶紧进你的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