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靖宇嚣张地叫嚣着,直接让崔寅滚蛋,把崔寅气得脸都绿了,除了双方的几十人之外,出城踏青赏花的人也都在看着呢。
他好歹是火井县的父母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众污辱,情何以堪?若不教训公孙靖宇一番,今后还有何威严可言?
只是他年近四旬,经历过官场的起起落落,颇能隐忍。而且事情很明显,对方若是没有强大的背景,不可能敢如此蔑视他这个县令。
崔寅一拂大袖,强忍着满腔怒火,沉喝道:“你是何人?”
“你阿耶的名字你还不配问!”公孙靖宇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浑身每个毛孔都透出飞扬跋扈的味道,看向崔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蚂蚁,“怎么着?有本事来抓你耶啊,要是不敢,就赶紧给某滚蛋,别坏了耶的雅兴。”
公孙靖宇越发嚣张,崔寅一时骑虎难下。再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公孙靖宇一口一个阿耶地叫着,若就这么甘做“儿子”,他今后还有脸在这火井县呆下去吗?
“来啊!通通给本官拿下!”
“哟嗬!好个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给某打!!!”
公孙靖宇这次来火井是为了对付武功高强的“神丐”,带来的人,人人身手了得。只听他一声令下,二三十个大汉顿时冲上去开打。
成管等人早有准备,与一众捕快瞬间变身“跑快!”,跑了个没影,剩下崔寅一个人面对二三十个壮汉的老拳,一通乒乒乓乓,把崔寅打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那叫一个惨啊!
李昂是天下第一大善人,看到火井县的父母官被打成这样子,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同情,和深切的哀悼。在大唐当官不容易啊!既要上得青楼,也要挨得拳头……….
“住手!住手!是县令,堂堂七品县令,你们怎么下得了手?”李昂疾声大呼,见没人听他的,又转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一众捕快大喊道,“你们怎么这样,有危险不是让领导先走吗?你们一个二个,怎么连这点觉悟也没有?太不象话了!太不象话了!”
***
火井县令被人打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火井县传开。一时间,整个火井县都炸窝了。
当然,大多数老百姓是不信的。开什么玩笑,县令高坐公堂,手握惊堂木,头顶一片天,只有他打别人屁股的份,谁能打他呀?
就连赵上益,也是再三派人打听,才敢确认这个消息。他那一脸阴沉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的是他呢。
“这怎么可能?”
“大哥,什么不可能,这不是已经打听清楚了吗?崔县令被打得比某还惨…….”
赵上臣最近时运差了点,前阵子,刚刚被李昂扇得鼻青脸肿,这瘀青才刚刚消去,又被成管等一众捕快胖揍了一顿,那张脸又光荣地瘀肿起来了。不过想想崔寅身为一县之令,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里莫名就平衡多了。
“真没想到,李昂竟然跟公孙靖宇凑到了一块,这事恐怕麻烦了。”
“怕他何来?公孙靖宇不过是个草包,仗着他老子的势四处惹事生非,崔县令到底是朝廷命官,他这次连崔县令也打了,指不定连他老子也会被连累丢官,大哥且看着吧………..去去去!”赵上臣一把将帮他敷脸的丫环推开,自己拿过热帕子捂在脸上。
赵家在火井的生意不多,店铺也有些简陋,两个小郎君突然到来,让主持火井生意的胡掌柜有些手忙脚乱,临时找来的几个丫环毛手毛脚的,很让赵上臣窝火。
“崔县令被打伤,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确实有可能连累公孙谨丢官,但更可能会波澜不惊,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哥,没这么简单吧。”
“公孙谨是宰相李林甫一党,只要李林甫肯压下此事,别说是一个县令被打了,就算被杀,也不算什么。”
如今皇帝日渐倦政,自从张九龄被排挤出朝堂之后,李林甫权威日重,政事堂里的其他宰相沦为应声筒,李林甫时常把其他大臣招到家中议事,朝中许多人事任免都是在李府决策。
皇帝对此不但不怪罪,反而时常夸李林甫贤能,能替君分忧。李林甫几乎是只手遮手,连太子这样储君,在李林甫面前也是如履薄冰,谨小慎微。这是朝野皆知的事。
因此,桃花坳崔寅被打一事,真要闹大了,丢官的恐怕不是公孙谨,而是崔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