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震惊之下，反而让莫筠越发平静下来了，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甘甜清香的茶水入喉，一种非常玄妙的意境在脑中炸开。犹如游走在无边的宇宙中，对于那奥妙复杂的天道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莫筠沉默片刻，声音中带着格外复杂的情绪问道：“请问，这是天问茶吗？”

那人闻着熟悉的茶香，似乎在回味着什么，闻言轻笑点头：“是吧，我之前好像的确是取过这么一个名字，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茶是否对小友的胃口，若是不合小友的口，叫什么名字都枉然。”

莫筠怔怔的放下茶杯，只觉得有种如坠云雾般的不真实，这比初临这陌生地方之时，还要让他晕眩飘忽，甚至阵阵心悸。莫筠听到自己有些发懵的声音问道：“请问，您是九思王吗？”

天问茶，九思王一手培养出来的茶，数万年来，普天之下，除了九思王，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栽种出来过了，哪怕是他师尊。

那人对于这个称呼有瞬间的陌生，似乎是因为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了：“九思王，好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

九思看了眼莫筠，轻轻一笑：“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两个九思王，那我大概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九思王了。”

莫筠几乎失声道：“可是九思王不是三万多年前就已经飞升了吗？”

九思微微一顿：“三万年了吗？原来，我飞升已经三万年了啊。”

九思再次将莫筠的茶杯斟满，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飞升过的老前辈给一个于他而言小的不够看的小奶娃娃倒茶有什么不对：“多喝点，虽然在这里修为被完全压制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但这茶，喝了对你有好处。”

莫筠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应该已经飞升成仙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没能调适过来。只好端着茶杯灌水。那传说中如仙茶一般难得的天问茶，对现在还在发懵莫筠而言，如同牛嚼牡丹。

九思抬头看了眼从莫筠身上散去的一缕清气，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远在九重宗上的楼玉猛然睁眼，伸出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面玉镜。可惜此刻玉镜碎裂，什么都镜像都无法呈现。而他置于莫筠魂海之内的一缕三清神念也被人逼散。

良久，楼玉遥望浩瀚天际，终究只是沉沉一叹。

碧落瞬息现身在楼玉身旁，不知楼玉为何叹息：“主人？可是莫筠出了什么事吗？”这次从玉仙宫出来，莫筠的命牌也被顺道带了出来，他也一直都守着，至今都完好无损。还差几个月莫筠就要从幽灵秘境中出来了，这几个月才是最危险最重要的，所以碧落现在甚至有些草木皆兵了。主人的丝毫异样他都不自主的往莫筠身上联想。

楼玉虚空中一抓，一抹清气缠绕指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捻，清气瞬间散去：“大道虚无，果然不可捉摸。”

碧落似懂非懂，大道的奥义不到最后飞升，谁又能琢磨的透。即便飞升了，就真的能将三千大道掌握手中吗。说不定飞升之后，上面那片世界，又是一场与天道的追逐。

对于这一切完全不知的莫筠，总算是理清了眼前的头绪，在喝了三杯天问茶之后，看向九思王，问道：“九思王前辈，请问，您不是飞升了吗？为何会在这里？这里，还是幽灵秘境吗？”

总不至于，他被那不死泉直接吸到了仙界吧。

“幽灵秘境？”九思笑了笑：“这也算是名副其实了，这里，不过是我炼化而出的一方小世界，当年飞升时，原本想着将这方小世界当做传承，留给今后的有缘人。”

莫筠并未插话，想来当年的飞升，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此刻这位九思王就不会在这里了，甚至被困于自己炼化出的小世界中了。

九思突然问道：“继我之后，还有人飞升吗？”

莫筠点头：“根据那些古籍上记载，在您之后，还有一位大能飞升，这片九洲大陆所记录的，共有五位成功飞升的大能，虽然修士众多，但如今却不像上古时期那般天才横出，能够修炼到渡劫期的修士都少之又少，即便成功渡劫，在最后天劫那关，也未能成功突破，所以大概也有近万年，再无修士飞升了。”

“无修士飞升，怕是能飞，也宁可斩道选择不飞吧。”

古灵一族四个字不知为何瞬间出现在莫筠的脑海中，喃喃脱口而出：“天道崩阻，神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