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毒夫人走后,英姑娘第一时间跑到白玉床前,白玉的嘴唇已经便成了绿色,正张苍白的脸也开始变了。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袋摊开,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大小粗心应有尽有。英姑娘一手拈五支,扯开白玉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精准无疑地刺了下去。
而鬼毒夫人走出英姑娘的院子以后,本想往其他院子走走,可是她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正吸着她的血肉,让她胸口倏地一痛,扶着墙便吐出一口污血。
鬼毒夫人脸色也跟着变了。她清楚得很,自己是中了英姑娘的毒,什么毒不清楚,但是令她心惊的是,她竟也不知道英姑娘是何时对她下的毒!
最终鬼毒夫人只好放弃了去别的院子的念头,趁着夜色翻出了谢家老宅离开了这座小城。
天不亮时,南瑱便再次攻城。城楼的火光,把天色照得跟白昼一样。叶宋和苏静命人做了许多最简陋的炸药,点燃了长长的导火索然后投掷下去,每爆炸一次都能炸飞许多的士兵。
这是他们第一次将炸药运用到军事上来,取得了惊人的效果。以至于天色亮开,南瑱却无士兵前赴后继地进攻城门,乌黑焦灼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是南瑱士兵们烧焦的尸体。
此次战役,南习容也来了。他骑着马在后方,见此情形是勃然大怒。那半面金色的面具仿佛刺眼的冰芒。
城楼上的士兵们备好了弓箭,在叶宋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叶宋拉满了长弓,一支箭瞄准了南习容金色的面具。随后双眸一眯,冷箭便飞脱而出,直直像南习容射来。
南习容抽出马鞍上的长剑,砰地一声,将箭斩断成两截。他侧头对身边的鬼毒夫人厉声道:“还在等什么!”
鬼毒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好似将要下雨的天一样,泛着淡淡的灰色。
她得到了南习容的命令,红衣一飘,人便站在了地面上,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只瓷瓶来,打开塞子,里面一律装的是绿色的液体,她扬手用力一甩,便将瓷瓶扔在了城楼下的那片焦土之上。
里面的绿色液体流淌了出来,无声的沁入了黑色的泥土里。
因为地面热气的蒸腾,一股淡淡的绿烟从地面上缓缓升腾,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南习容下令,军队往后撤,因而城楼下空出一片空地来。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地面的泥土开始松动。先前那些被炸飞的南瑱士兵,拖着焦黑的身体,居然如死灰复燃一样开始缓缓动了起来。他们仿佛就是睡了一场觉,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捡起自己的刀剑站了起来,有的缺了胳膊端了腿,有的半边脸都消失不见血肉模糊,这是这都不能影响到他们活过来。
明明是个大晴天,天边的朝霞红了半边天,朝霞破云而出光芒万丈,照亮了这个世界。可是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时,无不感到惊骇恐惧,以为自己置身于地狱,阴风阵阵,看着那些行尸走肉,整个头皮都麻了。
叶宋也不例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情形,只有在恐怖小说或者电影里才见到过,没想到如今她亲眼所见、身临其境。
这还不止,随着泥土的松动,泥土下面不断有手脚拨开阻碍,从地底下爬了起来。他们一身尘泥,早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身上穿的士兵盔甲破破烂烂,却也容易辨出是南瑱士兵的盔甲。
他们抖落了身上的泥,然后城楼上的许多北夏士兵看见他们的面目后,都纷纷吐了。因为他们的皮肉已经腐烂,难怪空气里会弥漫着一股恶臭,有的隐隐可见森森白骨,有的浑身长满了爬动的蛆虫。
叶宋的心里承受能力一向很强,可是在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心里为之一颤,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这城外,有一个万人坑,里面埋的全是前几次战役南瑱丧命于此的士兵。如今要都从里面爬起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没多时,城楼下就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是滚滚如潮的僵尸。
叶宋不由越过下面的死尸,看向后方的退出很远的南瑱军队,南习容的大旗仍在风中猎猎飞扬,而鬼毒夫人那一袭红衣分外显眼。
叶宋脑中空白一片之后,迅速找回理智,回头就吩咐刘刖道:“快!去把英子叫来!”这一切定然是鬼毒夫人在作怪,她就像操纵众多傀儡的一个幕后黑手一样。
随后南习容大旗一挥,扬声高喝:“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