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苏静一揖,道,“只是贱内不喜睡觉时有陌生人的出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着就遥望着远方的青山城,城中灯火依稀寥落,“大家能把我们带到此处,已然是大恩大德。我们不便劳烦大家明日再继续帮送我们,打算今夜连夜赶路,便要就此别过。眼下我二人身无分文,无以为谢,将来若有缘相见,定当涌泉相报。”叶宋袖里拢着玄铁鞭蓄势待发,苏静说完一席话之后便牵了叶宋的另一只手,温言温语,“我们走吧。”
岂料才往前走了一步,众人便围拢了上来,堵上了去路。
虽然不知道进去帐篷的两人是怎么被揍的,可通过连日以来对苏静的表面了解,大家伙都以为苏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小白脸。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况且这里又是沙漠,兵荒马乱的,就是有官服管也管不到沙漠里来。今日就放走了叶宋,岂不觉得可惜。
贼胆一上来,个个眼睛直往叶宋身上黏去。
苏静把叶宋护身后,问:“你们想怎样?”
胆大的道:“想感激我们,不如就现在吧。你把这娘儿们抵给我们,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们保证不拿你怎样。”
苏静眯了眯眼:“如若我不呢?”
“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一声招呼,“兄弟们上,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话音儿一落,大家一拥而上。忽而坐在那边领头的人说:“这位兄台也别怨,纵然我没那意思,但也扭不过他们。外头兵荒马乱,谁人不多为自己着想。你如果把你娘子留下给他们,自己还可保得一命。”
回应他这些话的,是苏静冷不防快如闪电的出手。仅是空手,也撂倒好些个力大壮实的汉子。
大家纷纷吃惊,而后警惕道:“原来兄台深藏不露。一起上!”
一脚黄沙飞起,火苗四溅。整支商队都冲苏静攻来,他们常年和戎狄贸易来往,练得一些打架的厉害招式。苏静始终不曾松开牵着叶宋的手,仅凭着自己单手和飞踢的双腿和他们对挑,却能护得叶**安,厉害极了。
这时有大汉瞅见空当,转身去骆驼箱子里取出一把刀来,对着两人紧扣的手就毫不留情地砍下去。叶宋心下一沉,猛然甩开了苏静的手。苏静愣了一下,一回头,则看见一名大汉狡猾地蹿至叶宋身后,从后掐了她的脖子以此为要挟。
那大汉得意道:“何必搞得两败俱伤呢,我们不过是想要这娘儿们,现在你不给也得给了,你如果不放心,一会儿我们可以让你好端端看着,等我们耍腻了,兴许还留她……”他的手刚想在叶宋脸上揩一把时,冷不防双瞳扩起,只听噗嗤一声,铁鞭如蛇,冰冷锐利,钻了他的身体,掠起朵朵血花,盛开在沙地里。
那大汉随之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
他们没想到,叶宋居然也是个不省油的灯。苏静下手虽重,可都是皮外伤,不曾使用兵器,但叶宋一出手便是狠狠一击。若不是念在他们把苏静和叶宋带出来,多少是有恩的,否则叶宋也不会等到紧要关头才出手。
大家均被震慑,连那领头人也再不能继续旁观,缓缓站了起来。
叶宋从那大汉身体里抽出铁鞭,也不算击中他要害,如果止血救治,还有生还的可能。然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那大汉身上,而在叶宋和苏静身上。叶宋挽起铁鞭,缓缓道:“想玩儿我?尽管放马过来。”
不知是谁一声怒吼,大家纷纷转头去抽出了刀,围攻苏静和叶宋。苏静反手夺过一把刀,便跟叶宋一起突围了起来。
正打得火热之际,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官兵来了!”远方马蹄由远及近,声音十分雄浑,而扬起的沙尘像是晚上的一层雾一般,雾中火光明亮而跳跃。
苏静一脚踢翻一个大汉,他们还能走能跑的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骆驼队前,立刻将骆驼队往沙漠深处赶。苏静把叶宋护在身后,此时此刻大家都顾着自己的货物,哪里还有闲工夫来抢叶宋,因而周遭都乱作了一团,也没人敢再趁乱上前动手,就是动手也讨不着便宜。
正当骆驼队伍往前走了不远,一拨骑兵便以旋风般的速度,赶往前面,将整支商队都包围了起来。
“二小姐!贤王爷!”骑兵队伍中爆出一声欣喜若狂的呐喊,叶宋定睛看去,见是熟面孔,不由勾起了唇。
认出他们的,可不正是骑兵先锋季林。他已经带人在沙漠周遭搜寻好些日了,就是希望能找到叶宋和苏静的下落。
季林见地上躺着几个商人,还有满地都是血腥,浓眉一皱,中气十足地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尔等可是戎狄的奸细,竟还敢在我北夏领土欺负人不成?!都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问!”
话音儿一毕,随后又赶来数余人马。忽如一道狂风而至,扬起叶宋的发丝和衣角。风沙吹进了眼睛里,她眯了眯眼,便见面前站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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