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对你的承诺当做了什么了！”倪曼珠感觉自己的声线都在颤抖，一股辛酸在心间蔓延开，“你把我的心当做了什么！”

“曼珠……”他满是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羽剑！”倪曼珠扔掉花束，一把抓过了他的衣襟，“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和你之间这五百年的情义，就真的只是你眼里认为的还债么？”

她说的悲痛，为什么只是一夜，他便变了。

“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真心真爱过么？”她无法接受，她真的用心爱过，哪怕再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她也因有他的陪伴而感到无比的快乐，“我不信，我用心爱过的男人，会是这样的……你告诉我，你爱过我么？”

萧羽剑合起眼，深深地叹息，“曼珠，我……”

倪曼珠张大眼看向他，“说！”她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萧羽剑深吸了口气，狠下心将她的手拉下，转身背对着她，握起拳头要紧牙根道，“我曾经爱过……”爱的无怨无悔！

“曼珠，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倪曼珠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的身子几乎要站立不住，她忙扶住了圣坛的一角，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她感觉悲沧涌上了心头，将自己淹没。

眼泪模糊了双眼，她的脚仿佛有着千金的重，怎么也迈不开一步，任由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自己的视线。

倪曼珠捂住心口，那里突然很疼，疼得让她觉得连心尖都卷了起来，模糊的视线透过远方，看到了遥远的时光，那一天的情形，那一天她因失了身而被罚鞭挞之刑，行刑的那一日她被荆棘绑着双手押到了邢台上，当那一鞭狠狠地鞭挞在背时，她咬牙挺了过去，只要挨过九十九鞭，她便可获得自由，不再是倪家的人，却是个自由的人。

每一鞭都那般的疼，撕心裂肺，但她却始终笑着，将眼泪咽下，的疼痛永远不及那一夜的疯狂带来的痛苦，那时她恨过慕沙华，但她也明白，她更爱着他，恨不过是爱的一种表现。

于是她尝试着忘记，忘记对他的情感，这样她也就不会感到疼了……

就在第七十鞭抽下时，她的眼前开始一阵的眩晕，身体终究也抵不过那撕裂般的疼痛，终究要离她远去了，就在她要放弃时，一道人影扑到了她的身上，为她挡住了那剩下的二十九鞭。

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话，“曼珠，别怕，我在这里……”

温柔似水，缓缓地流淌过她冰封的心房，从那一刻起他便落进了自己的心里，她疼惜他的付出，他的情谊，她要报答他……

报答！

倪曼珠忽然一惊，思绪猛地被抽回，她惊愕地抬头看向远处，那扇敞开的大门外，那道英挺的身姿已然失去了踪影，她这才猛然醒悟。

她错了！她错了！

“羽剑……”愧疚涌上心头，倪曼珠恍然醒悟，原来她错了，一直都是她错了，她对他的爱竟是源自愧疚，源自报恩，难怪羽剑问自己，爱过吗？

她爱过，爱他的善良，爱他的无私，爱他……

倪曼珠合起眼，深深地叹息，唯独她没有爱的疯狂，她对他的爱是敬重，是仰慕，独独少了那份痴狂……

“对不起……”倪曼珠合眼流泪，“对不起，羽剑……”因为没有了心，她无法爱的疯狂，还是她的心早就遗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她无法再爱！

“对不起，那句我爱你，我是真心的……”倪曼珠捂住心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是真心的想要爱你……”

他要的疯狂，她给不起，那么她是不是该放手，还是她早已放手，只是如他所说的，固执地守着那份承诺？

他说要放自己自由，还了他一个承诺，她便真的自由了吗？

倪曼珠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坚强，“羽剑，虽然我不能爱，但我会默默地守护你，就像当年你守护我一样，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拼尽全力，我也会守住你！”

萧羽剑站在教堂外，听到她的话，纵使他有着刚毅的心也忍不住流泪了，曼珠，你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吗，真好，这样他也就自由了。

爱不是束缚，不是承诺，是让爱自由，让爱的人能自由地在天空翱翔，爱一份默默的守候，他愿意守候她，守候着那一份的爱……

他们有过真爱，只是那份爱太过沉重，爱就像是美丽的水晶球，爱的美丽却也易碎，太过沉重的爱会让水晶球承受不住压力，而在瞬间崩裂开，若是要做一份选择，他宁可小心呵护，小心地收藏，那份曾经珍惜的爱。

“曼珠，我祝福你……”萧羽剑深深地吸了口气，迈开步伐朝前坚定低走去。

慕沙华站在不远处，看向这里，当他听到两人的对话时，他的心猛地一颤，原来萧羽剑他的爱一点都不比自己少，他对她的呵护令自己惭愧，如果自己对曼珠的爱是疯狂，那么萧羽剑对曼珠的爱便是守候。

“萧羽剑，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爱不比你的少！”慕沙华倏地握紧了手，遂即下了决心。

萧家大院

一道小小的身影倏地一下子溜到了厨房。

倪金轩四下看了看，见厨房里没有人，他忙拉过一张椅子站了上去，鼓捣起萧羽剑的早餐。好不容易煮了一份还算过的去的早餐，他往早餐里加入了一滴药汁，然后得意万分地小心翼翼地捧着早餐往萧羽剑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