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村里的认字去了。”焦崇礼对着屋里边的妻子招呼一声,放下碗筷就要出去。
“那孩子谁来看?我们妇女班也要学习了”里边的沈翠花不由喊了一声。
“一个女人家认识什么字啊?头发长见识短的。”焦崇礼嘀咕了一声,但他还是被那个一人十斤粮食吸引住了。农村有田地的人家虽然不能按季度领取粮食,但脱盲后,依旧可以享受年底分那十斤粮食的优惠。
“什么?”沈翠花从里屋走了出来。
“没什么。孩子还需要人看着,要不我学了以后,回来再教你?”焦崇礼忙说道。
“你教?你那笨脑袋能记住多少?认字还没我多再忙活一个月,我就能通过考试,过年的时候,就能分到十斤粮食。过年那几天咱们天天吃饺子。”沈翠花叉腰笑讽道。
焦崇礼闻言不由羞红了脸,各类庄稼活他是一把好手,但认字识数,他比起别人要慢上一拍,比起自己的妻子来更是差了一截。
“送去他们爷爷奶奶那里,也很快,一个时辰就够了。我们妇女班上课早,下课也早,下了课我就去接孩子。”沈翠花岔开话道。
超过五十的不用学习,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分到五斤粮食,也算平衡了一下老人们的心理。同样,残疾人士如果不学习也是可以分到五斤粮。
焦崇礼此时正坐在村的桌椅上看着那个年轻的教员在黑板上画着一个个文字,那些似曾相识的汉字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头头牛一样塞进他的脑袋里,让他脑子发涨。
教室里很暖和。早早的就升起了煤炉子,墙边的暖气片摸着都有些发烫。
今年秋天,他伺候的十亩地大丰收,明年的粮食都够吃了。他卖了点粮食,换了些金属军票。除了家里新添了一把暖水壶和一把手电筒外,他也想着在自己家里安上一个这种煤炉子。冬天里格外暖和,不至于在屋子里都伸不出手来。煤炭价格也不算很高,烧点煤砖,至少过年的时候能暖和。听说这种炉子烧柴火也行,到时候就更省钱了。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让各地的小学能够安然过冬,取暖用的煤炭,孟享大手一挥就全包了。让专家们还专门设计了这种采暖的炉子,用的暖气片和管道都是从军舰上拆下来的。至少特区内的二百多所学校中,都有了暖气供应。大学中的暖气炉子更是直接使用了大型军舰上的蒸汽锅炉。
由于时间和材料有限,很多学校并不是全部供应取暖,只是主要建筑,等到明年完善了,就可以全部用上了。至于新收复的地区,这些只是规划,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焦崇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个电灯,灯光下毫发可鉴。这种东西,此时也就村委和有。这小学担负着周边几个村子的学生的上学,是周围最好的建筑了。里边的电灯、暖气每一样都让周围村里的老百姓稀奇。按照基地的能力,还可以建起更多的学校,但教员的数量却是不足,根本无法做到每个村子都有。只能聚集在比较大的村子里,周边的跨村来念书。这个对于在野地里跑习惯了的孩子们来说,根本无所谓。而且学校中午还要管饭,更是解决了来回奔波的麻烦。
焦崇礼又开始分心了,他的脑海中此时是一头头的牛,一亩亩的耕地,黑板上的字仿佛都变成了牛蹄子踩在泥地里的脚印。想象中,他盖起了牛棚,牛棚里都用上了电灯。
“电灯?”他一下子回过神来,为了十斤粮食,为了不能让妻子看扁了。他需要多认字,不当文盲。
“以后咱也要住上这样的房子”他看了看黑板,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电灯给自己鼓劲道。
这个冬天,房子的问题根本不是最紧迫的,最紧迫的是温饱问题。
山东地区经过了大半年的治理已经稳定。新收复的地区此时还没有开展低保,但到处设置的粥棚可以暂时确保饿不死人了。各处搭建的简易房舍也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了一个躲避风雪的地方。棉毛大衣的申请发放的措施依旧在继续,也同时多了许多免费的旧衣物的发放。不仅是战区管委会出面组织,民间也有许多团体在进行着慈善的救助。
一切为了保证不饿死一个人,不冻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