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高和杜紫琳是凌芬芳亲自领进府里的,待他们走后,众人才纷纷问道:“刚才这姑娘,是何家所出?我看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心里着实欢喜的紧!”
也有知道实情的,轻声为众人解惑:“那姑娘是杜府的千金,不过不是那嫡出的,嫡出的小姐如今刚回府里。现在杜府是那二老爷的嫡妻在管,听说杜府的嫡系只剩下一个姑娘,如今未婚先孕,带着一个孩子回来的。依我看,那杜府已经换了主人了。可怜那嫡出的小姐,一个孤女,孤苦无依。”
原本围在门口的官家夫人小姐,都出生于大宅之家,听到这话,难免不会想多。为了钱财,为了势力,区区一个嫡出的小姐,无依无靠的,要除掉还不容易。
不过话虽这么说,那目前形势大家还是都看得出来。刚才那位杜府小姐,已经是杜府的正牌小姐了。杜府的家底有多厚,没有人数的清。
单从之前拿出五十万两白银的罚款,后又充公了那么多的粮食,也略知一二。众人知道,若是家族里有了杜府的支撑,一定会更加的兴盛。
“紫琳妹妹,宴会等等就开始了,你且在这里歇息。我带杜哥哥去找我哥他们,稍后过来陪你们。”
凌芬芳对杜紫琳心生埋怨,故意带着她前来到一众官家千金所在会客厅里,目的就是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原本甚是热闹的会客厅,此刻针落有声,全都盯着杜紫琳。在场地众人,都是身份高贵的官家千金,出门一般都带四五个丫头婆子。此时看到杜紫琳的出现,有片刻的错愕。
“我道是谁,原来是紫琳妹妹来了。这模样真是越来越俊俏了,才一段时间没见,就像换了个人儿似的。瞧着衣裳,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可真美!”在场有认识杜紫琳的,眼带羡慕的看着杜紫琳。
杜紫琳骄傲的点点头,今日她前来,就是为了认识更多的官家千金,这都是为了她的以后做铺垫。她娘给她准备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否则又怎么配的上她的身份?
听到这话的杜紫琳,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语气欢快,上前拉住项馨荷的胳膊,左右摇晃道:“呵呵,荷姐姐,自从你来了京城以后,人家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你了。人家这一来,你就调侃人家,人家可不依!”
项馨荷伸出纤纤细指,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点了点杜紫琳的额头:“这明明都这般年纪了,这性子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没长大呢!”
项馨荷,如今礼部尚书的嫡出千金。三年前随着父亲进京,如今已经十八岁,比杜紫琳稍大两个月,定了凌国公府的嫡出孙二公子,也就是凌芬芳的二哥,亦是杜紫琳之前心生爱慕的对象,只等着国丧一过,马上举行婚礼。
“人家永远都是你的小琳儿,嘿嘿!”杜紫琳话是这么说,可低垂的眼眸,却闪过一丝的嫉意。她原本心仪的凌家二公子,如今却是项馨荷的未婚夫婿。
杜家是皇商的身份,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礼部尚书,凌国公府皆与其有往来。杜紫琳五年前因为杜凌氏与凌国公府的有意介绍下,认识了凌芬芳。又通过了凌芬芳,认识了项馨荷。
“馨荷,不知这位是?”有人看到项馨荷与杜紫琳关系亲昵,便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瞧我,来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紫琳,也就是杜府的千金。紫琳,这个是李太史家的李美辛,比你大一个月,你叫她美辛姐姐就可以了。这个是魏侍郎家的二千金,比你小,你叫她茹姗妹妹就是。这位是……”
项馨荷每介绍一个,杜紫琳脸带笑容,也甜甜地叫了一声。
凌芬芳本是要为难杜紫琳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等她再次进来的时候,会看到众人将凌芬芳围在中间。人群中,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惊呼声与欢笑声,这让她的心情很是不爽。
之前不叫杜紫琳来,是嫌弃杜紫琳的身份丢人现眼,再说她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丫头,怎么可能让她来如此重要的场合。等她没有提前告知,私自来了之后,心中的不快之意越发明显。
可这会儿看到大家都欣然接受杜紫琳,心情更加不好,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光环,感觉一下子就被带到了杜紫琳的头上。这让自小感觉高人一等的凌芬芳,有些难以接受。
尽管心里再是不悦,凌芬芳俊俏的脸上也没有显现出来。
“各位姐姐妹妹们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这么的开心。不妨说出来,让芬芳也笑一笑!”
项馨荷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看到凌芬芳的脸上带着笑意,便道:“呵呵,不过就是小琳儿在分享一些美容保养的心得罢了。”
凌芬芳的低垂的眼底再次略过一丝不快,再她看来,杜紫琳不过是一个从乡野小镇出来的臭丫头,有什么保养心得分享的。还不是花着别人的钱,在这炫耀。
“各位姐姐妹妹,咱们出去吧,回头就要开席了,请各位随我来!”
宴会还没完全开始,原本凌芬芳还想稍作休息。可这会儿看到众人的目光随着杜紫琳,心里就嫉妒的慌。
闻言,大家纷纷起来,往外走去。
凌芬芳走在前面,杜紫琳一脸雀跃地挽着项馨荷地胳膊,在回廊转弯处,杜紫琳不知为何,踉跄了一步,眼看就要从回廊跌下去。她大叫一声,却紧紧地拉着项馨荷地胳膊,深怕自己这一松手,就完了。
项馨荷尖叫道:“放开,快放开我!”回廊下头是一个湖泊。虽已结冰,但冰层并不厚。这一旦掉入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杜紫琳听到这话后,松开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抓住回廊柱子,这才稳住了身子。由于用力过猛,杜紫琳之前倒下去的速度极快,此刻虽然稳住了自己,可被她拉住的项馨荷却朝着她倒过来。
“嘭”地一声,项馨荷的整个人朝后倒退而去。杜紫琳拍了拍胸口,幸好没事。再一看,项馨荷是没事了,可她地贴身丫头,却因此掉到了另一侧的湖里。只听冰城咔擦一声,碎裂开来。
“快,快来人,救命啊!”项馨荷狠狠地瞪了杜紫琳一眼。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想要害自己不成,却反过来祸害她的丫头。
院子里的护卫听到尖叫声,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与此同时,原本聚在另一处的男子,也纷纷朝这边过来了。
“馨馨,你没事吧?”凌启轩匆忙而来,看到项馨荷苍白着一张小脸,连忙关心问道。
“没事,幸好芬芳妹妹推了我一把,才不至于被她拉到湖里去。只是苦了枝儿,轩哥哥,你快点救救枝儿,快!”
听到这话的凌启轩冷冷地看了凌芬芳一眼,道:“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我……”虽然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了,可凌芬芳对凌启轩还是有点情谊的。否则之前见到项馨荷,也不会吃味。
现在让凌启轩这么一说,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恼怒不已。眼眶一热,便道:“没有,我没有。方才是有人踩着我了,我才……我在稳住自己后,不是也没让馨荷姐姐出事吗?我若有心害她,又岂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行事?”
如果说杜紫琳之前对凌启轩还有那么一点念想的话,在此刻也全部消失殆尽。
“荷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有人踩着我!”杜紫琳说这话的同时,还转身瞧了瞧自己的裙摆。
当看到一个不慎明显的脚印后,这才松一口气。她知道,今日这事,若是不解释清楚,那她的声誉就彻底毁了。
“你们看,我这裙摆处,还有个脚印。是谁踩了我,直接用鞋子来对照,便一目了然。”杜紫琳难得说话如此的理直气壮,扫了一眼众人。
项馨荷看到被救起地枝儿后,整个人便扑了过去,开始嘤嘤哭泣。低垂地眼眸,看着那张冻得发青的小脸,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凌芬芳站了出来:“好了各位,让枝儿丫头下去休息。桂儿,你带着橙萝,扶着紫琳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众位,请随我来!”
“是,小姐!”因是在国公府里,桂儿便叫凌芬芳为小姐。
杜紫琳恼怒地看着凌芬芳将此事就这样揭过去,心中暗自生恨。但凡是她的嫂嫂有一丁点为她着想,也会替她讨回这个公道,洗清她的声誉。
她好不容易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她的好嫂嫂就这样给漠视了。呵呵,好啊,正当不愧是她杜紫琳的好嫂嫂。
宾客房间里,橙萝正伺候杜紫琳穿衣服。方才橙萝走在杜紫琳的后头,将所有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这是项馨荷要设计她,便没有出声。
“小姐,奴婢方才被人挤到后头,根本看不见小姐,想要救,也来不及。不知道是何人,居然这样对待小姐,当真是可恨的紧。”
杜紫琳也是有些怪橙萝的,刚才要是她在身边也就不会出这样的状况了。不过在听到橙萝的话后,眸光转了转,才恶狠狠地道:“看来,她们是老早就设计好了的。看我挽着项馨荷走,便故意将你岔开,这样才好下手。若是让我找出是何人,我一定要她吃不了兜子走。还有我的那个好嫂嫂,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娘,好好的将她收拾一下。否则当真以为,我杜紫琳是那么好欺负的是不?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橙萝小心翼翼地看着杜紫琳,这种说主子坏话的事,需要经过主人的同意才行。否则杜紫琳若是有一天想起,还道,她是个说三道四的丫头。
“这里又没外人,有何话,你只管说便是!”杜紫琳不耐地看了一眼橙萝,这还有什么好说不说的。
“奴婢也觉得今儿这事,少夫人做的不地道。小姐你可是她的小姑子,小姑子被人陷害,差点掉入冰湖里不说,也受了惊吓。少夫人不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在小姐要为自己证明清白之际,将人带走。少夫人这举动,着实令人寒心。莫说是小姐你,就连奴婢都有些看不过去。少夫人今日这举动,到底意欲为何,着实令人琢磨不透。”
杜紫琳觉得橙萝说道她心坎里了。便嗤笑道:“有什么好琢磨不透的。不过就是想要报复于我罢了。之前在杜府里发生的那点小事,她那小肚鸡肠就给记住了。现在还想要借着别人的手,陷害于我。看这不成了,才带着人走,哼,打着一手好算盘。这才嫁了我大哥,便过河拆桥。”
“小姐还是莫要生气了,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才是最主要的。依奴婢看,那二公子也不咋滴,幸亏小姐你没与他在一块。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将罪名扣在小姐你的身上,这种人,不值得小姐你托付终身。”
杜紫琳与橙萝聊天之中,心情才渐渐有所好转。等到再次出来之际,身上已经换了身衣衫。所幸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主仆两人来到因宴请,临时搭建的棚子下时,男女已经分席坐好了。
凌家这次宴请,一如既然。前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男女,有变相的相亲之意。而通过这种变相的相亲,起到拉帮结派的效果。当然,也有少部分的夫人之类的,不过都是品级偏高之人。
杜紫琳的一双眼,滴溜溜直转。看到项馨荷身边空出的一个座位,便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项馨荷道:“小琳儿,不好意思,方才是我误会你了,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不会,哪里会管荷姐姐你。你能明白我是被陷害就好,哎,也不知是何人,心思竟然这般的歹毒。在害我地同时,也想害站在我身边的荷姐姐你。”
项馨荷的嘴角有些僵硬,她不知道杜紫琳说这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半天,当没发现任何问题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事过去就算了,主要是妹妹与我没事便好。只是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枝儿这丫头怎么样。这样冷得天,还下着雪,不知道她地身子骨,熬不熬得过!”
项馨荷说这话的时候,拿着绣帕,拭了拭眼角。远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杜紫琳又让她生气了。
瞧杜紫琳那张略微有些青黑的脸,在看看哭得梨花带泪的项馨荷。怎么看,怎么觉得杜紫琳又将人给惹哭了。
杜紫琳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不愉快表情,加上项馨荷的举动,自己再次被人误会欺负项馨荷。若是知道的话,只怕吐血的心都有了。不过的,等她知道之时,一切都晚了。她的声誉,早已坏透。
视线触及位于中央刚搭起来的舞台,杜紫琳低垂的眼眸转了一圈。她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选一个配得上她的夫婿。等她站到高处,看这些人还不巴结死她,哼!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在大宅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烦了。
就在这时,就见国公夫人站起来道:“老身听闻,在场众多千金,皆是精通琴棋书画,不知老身是否有这个福份见识一番?不若这样,咱们今日就来个才艺大比拼,彩头是老身珍藏多年的金蝴蝶须嵌珍珠蜂恋花金步摇。摄政王、六王爷不妨给老身一个面子,来当裁判如何?”
金蝴蝶须嵌珍珠蜂恋花金步摇,价值连城,在场众多女子,谁人不想拥有。即便是凌芬芳,眼里也闪烁着炽热之情。不过她是已出嫁之身,又算得上是这府里的人,自然是不能参与。
杜紫琳原本表现出有些提不起兴致的模样,这会儿听到表演有重彩头,又是有王爷做裁判,顿时与所有的人一样,兴致高昂。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大放异彩,早就有所准备。况且又是在王爷的面前表演,心里更是乐得都快要疯了。
她一直听说,当朝中,最为俊美的要属六王爷和摄政王了。六王爷温和,摄政王冰冷,两人性格迥异。不管是哪个,她都乐意的很。哪怕成不了妃子,是个妾,她都愿意。
坐在主桌的紫弈城,紫奕枫两人闻言微微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很快台上的乐者全都退下,在场的众多女子跃跃欲试。杜紫琳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主桌上的两个人,面色涨红,心跳不由加速。虽然隔得有些远,可隐隐地还能看得出个大概。
一个身着一袭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眼睛深邃看不到底,如深夜的大海。
另一个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小琳儿,你不准备表演吗?”项馨荷看到杜紫琳迷离的眼神,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随后轻碰她的胳膊。
回过神的杜紫琳,想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两个陌生的男子,顿时羞红了脸。不过还是忍不住想看向项馨荷:“荷姐姐,他们哪一个是摄政王,哪一个是六王爷?”
在场众多人都知道摄政王和六王爷的性子,一看便是谁是谁。可杜紫琳家在凤城,对于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平日里就知道嚣张跋扈,想尽办法算计杜伊,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那个冷着一张脸的是摄政王,另外脸上带着笑意的则是六王爷。”项馨荷之前看杜紫琳的时候,就知道这她又动了心思,现在也不调侃,直接为她解答。
这样也好,只要她不把眼睛盯在凌启轩的身上,她自是不会多加为难的。不过她没想到,这杜紫琳居然有这般大的胆子。凭她一个小小商贾之女的身份,也敢肖想那两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个乡野小镇出来的商贾之女,还又是庶子庶女生的,居然也有这个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场的众多千金,早已分成两派。朝中形式目前虽然稳定,但也只是隐藏在表面上的罢了。只可惜六王爷早已娶了宰相千金为妻,而摄政王虽未立妃,但终日面无表情,整个人宛如一个大冰块,令人直呼受不了,更是有传言,他其实有断袖之癖。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众多的千金,对其心生爱慕之意。想尽办法,就为了挤进摄政王府中,哪怕做个妾,也乐意。毕竟那摄政王府的后院,至今都还未有一个女主人。
杜紫琳觉得自己有点犯贱,面对满脸笑容的紫奕枫一点感觉都没有,却偏生看到紫弈城那张冷冰冰的脸,觉得他好帅,好有性格,心脏也随着噗通噗通狂跳不已。
紫弈城自顾自的喝着酒,除了偶尔看了一下台上之外,目光未多看一眼周遭,这让杜紫琳有些小小的失望。可却也兴奋不已,这可不就代表紫弈城不是一个贪色之人吗?
看到只有上台表演,才能让紫弈城多看一眼,杜紫琳侧身与项馨荷说了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台上表演之人早已下去,不多时杜紫琳面带纱巾,款款而来。
随着幽美的旋律响起,杜紫琳云袖轻摆,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
纱巾不知何时已落,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
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好!”台下不知是谁人叫了一声,随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杜紫琳的目光热切的看向台下主桌,令她遗憾的是,紫弈城自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
也就在这时,紫弈城却站了起来,往外迎去。众人原本被杜紫琳所吸引的目光,全都随着紫弈城的举动有所转移。
在这里,不管是谁,哪怕是朝堂上,不和的两派人,此刻面对众人,都以紫弈城为首。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众人所关心的对象。
杜紫琳站在舞台上,嘴角地笑容有些僵硬。别人或者看不清楚,可站在高台处的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他舅母带着林荷茹还有杜伊那个贱人过来了,当然,还有那个小野种。真不知道摄政王放着好好的舞姿不看,前去做什么,莫非是去迎接他们?
原本她大放异彩的机会,可就在自后享受众人称赞羡慕的目光,全都变了。又是那个贱丫头,仿佛她天生就是来和自己做对的。只要有她杜伊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杜伊昨日等众人走后,与紫弈城聊了很久,今日便起晚了,加上小帅一折腾,连带这凌杨氏婆媳两人也跟着来晚了。三大一小各自带着丫头婆子来,人数看起来颇为壮观。
杜伊看了看身后的人,便只留下了白梅紫丁以及魏嬷嬷,剩余的人,皆是让方嬷嬷带着,到专门到供下人休息的地方去了。
“侯夫人!”紫弈城一早前来,等了许久,都未看到杜伊前来,心里有些着急,莫非那女人后悔了?
杜紫琳的表演,他丝毫没有看入眼里,时不时地借着喝酒,眼角余光紧紧扫向暗处的迅影。眼看宴会进行了一小半,她才带着小帅姗姗来迟,心下难免有些激动,一时忘了此时所处地方。
待走到一半,看到杜伊含笑地眼睛里包含的意思后,这才恍然回过神,转而直接走到凌杨氏地跟前。
“臣妇见过摄政王!”凌杨氏注意到紫弈城的动作后,原本高高提起的那颗心,在见到他直接走到自己跟前,这才放了下来,面色不便地行了一个礼。
“臣妇(民女)见过摄政王!”见到凌杨氏已经行李,林荷茹及杜伊带着小帅,也行了一个礼。
“都起来吧!侯夫人,本王找点事与你说,请随本王前来!”紫弈城说这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杜伊。他知道,刚才那个举动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效果。
毕竟这三个人里,凌杨氏自是不必多说,林荷茹又是一介妇人,只有杜伊还未成亲,虽说带着一个孩子。倘若有心人细细一瞧,他方才的举动,以及看一下小帅,便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但他现在说与侯夫人有事详谈,至少会转移一些旁人的注意,以为他是因为有事要找侯夫人,又等了许久,这才有些失态。
在场众人看到这画面,又听这么一说,当下便想到忠勇侯府与摄政王府这几年来,关系一向亲密,这紫弈城找侯夫人,想来是想透过侯夫人传递一些消息。
紫奕枫脸上带着笑容,眼里一丝精光,一闪而过。当视线触及杜伊极林荷茹的时候,便笑着站起身,走到两人的跟前。
“不知这位姑娘是?”杜伊还梳着姑娘的发髻,紫奕枫得双眼紧紧地盯着杜伊,时不时地看向她手中牵着的孩子,出声问道。
“臣妇见过六王爷,回六王爷的话,这是我们侯府的表小姐,凤城杜府嫡出千金,杜伊!”林荷茹不知道紫奕枫要做什么,但他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她也不好不回答。
这是杜伊第一次见到紫奕枫,在这之前,都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紫奕枫给她的第一感觉,这个人是只笑面狐狸。只可惜了,他的对手是紫弈城那个腹黑货,否则他要造反地话,指不定还真能成功。
“民女见过六王爷!”杜伊拉着小帅,简单的行了一个礼,之后不等紫奕枫的回答,便自动自发的站直腰身。
在场地妇人看到杜伊这行为,下意识地皱眉,觉得她好生没有规矩。还有她怀里牵着的那个孩子,莫非就是那个野种?
“你就是那个凤城嫡出大小姐,杜伊?凤城第一个下令布施粥的杜大小姐?”紫奕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许的玩味在里头。
不知道的人听了,皆以为这是紫奕枫对杜伊起了兴致,故而有此一问。台上地杜紫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杜伊的身边,就连衣衫都未来得及换去。
听到紫奕枫的话后,赶在杜伊回答之前,一脸娇嗔道:“姐姐,一早妹妹便差人去请了,怎么睡到现在才来?小帅,来,紫琳姨先带你过去坐着!”
杜紫琳这话,再次在众人地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浪。她的话里有三个意思,一来早上她已经让人去请杜伊了,她还故意这么晚来,这是对国公府的不敬重。
二来,杜府嫡出大小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物,明知今日有宴会要参与,还在睡懒觉,这般没规矩,果真是有娘生,没人养的。
三来,那个牵着的孩子,可不就是她生的那个野种吗?瞧瞧,也就想杜紫琳这样的闺秀,没有丝毫的介意,还将人当做宝似的呵护。
杜伊听到杜紫琳话,眼眸闪了闪,带着笑意道:“是麽?些许是妹妹的丫头在对侯府不熟悉,迷了路,因而姐姐才未看到。姐姐昨夜想着妹妹昨夜临走前说让姐姐唤秋月姨娘为外祖母的话,一夜辗转难免,故而起晚了。让妹妹久等,姐姐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吧,妹妹不是看上了姐姐那新买的碧玉簪吗?姐姐用来赔罪,送给妹妹可好?”
杜伊这话回击地不着痕迹,先是说杜紫琳的丫头并未去叫她,还说成是在府里迷了路。这话说出去,要遭人笑话。诺大的侯府,怎会连个人都没有。随便问个人,都知道路怎么走。
接着又说来晚还是因为杜紫琳的关系,她的那句唤秋月姨娘为外祖母的话,是在场众多夫人小姐心中大忌。一个区区一个姨娘罢了,岂能称之为祖母。这杜紫琳主仆不分,眼里更是没有尊卑之别。
果真是一个庶子庶女生的,就算才艺再好,容貌再美,也改不了她的本性。原本还道她背后的势力,有了杜府的银子,他们可不就是能够壮大家族。
倘若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回去,后院只怕就不得安宁了。按照她那性子,以为有杜府作为后盾,不搅得家宅不宁,只怕是不会罢休。想想也是,方才见她过来之时,并未向杜伊行礼,反倒在众人面前颠倒黑白,可不就是想让杜大小姐下不了台面。
众人越是这般想,看向杜紫琳的眼神,就越发的排斥起来。原本那些幽美的舞姿,早已让他们抛之脑后。当然,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只有少部分的,依旧当杜紫琳是个香饽饽。
杜紫琳低垂眼眸,袖摆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这杜伊,就是与她天生相冲,故意在众人面前,就是想让她下不了台吧?
“姐姐……”须臾,杜紫琳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微嗝,脸上竟是一片委屈之情。
“妹妹是觉得不好吗?那妹妹你说,只要你想要的,姐姐就让给你。要不然这样,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杜府的宝伊阁吗?要不然姐姐让叔父按照宝伊阁的布置,再给妹妹起一个一模一样的院落?只是这宝伊阁是真的不能给妹妹,毕竟那里只有杜府的嫡女才能住。以往我不在,已经让妹妹住了七年了,可不能在住下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叔父与婶娘有意取代伊伊,做杜府的主人呢!再说妹妹若是真的想要,也不能在这外面露出这个意思啊,这让别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