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摇了摇头:“你这是自知之明。”他说罢,微微叹声:“我现在知道,阁老和夫山公为何都对你如此看重了。你若是能够在功名上出头,未来成就未必不会低于张江陵。”
“先生这话说得,令人尴尬了。”徐元佐自嘲道。
陈实却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张江陵贵为阁辅,而你卑微如草,所以不能比拟么?”他顿了顿,抬高了一线:“你错了!张江陵有今日,全在阁老。而你如今也在阁老目中,除了身份有差,你与他其实并无高低。”
——这是圣人之下皆为蝼蚁的意思么。
徐元佐轻轻摸了摸唇上的硬毛,笑道:“张阁老可是少年神童,我跟他没法比。”
陈实打开扇子,轻轻一扇,道:“他是神童,你也不差,只是没神在一处罢了。”
就徐元佐所表露出来的见识,哪里像是十五岁的少年?若说是世家子弟,自幼耳濡目染受父兄教诲,十五岁到这程度倒也不是不可能。偏偏他又是个市井小贩的儿子,家世清晰——祖上四代没有一个读书当官的。
这就是“神”了。
陈实又道:“待阁老起复之日,你即便布衣之身,也能有所作为了。”
徐元佐望向陈实,微微一笑:“先生还望阁老复相?”
“阁老老当益壮,为何不能复相?”陈实问道。
徐元佐心中微微一叹:陈实无论是见解还是看人,都颇有可观。尤其是与人交谈,不因为对方的身份尊卑而有差别,一直不疾不徐,对郑岳那样的进士如此,对自己这个蒙童也是如此。
可惜,终究是私心遮蔽了理智。
“阁老复相,只是先生心中之愿。”徐元佐道:“其实先生也知道,皇帝和内阁诸公,尤其是张江陵,都不会让阁老回去。阁老也不会回去。”
陈实露出一副计谋得售的模样,却夹了一分苦笑:“你这神童,可不是又在卖弄神通了!”
“呵呵,”徐元佐道,“无论是报阁老知遇之恩,还是眼下存身之道,我都得依附徐家这棵大树。先生有雄心壮志,又是功名傍身,何不出去闯荡一番?”
“一个举子,上哪里闯荡?”陈实疑惑道。
“中书舍人如何?”徐元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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