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小声回道:“是……是大小姐带回来的礼品中夹藏着的。”
这红册子不是别的,正是江家的聘书和江五郎的八字庚帖,书中言明,这是定情信物,江家三个月后便上门提亲云云。
这东西她们要是稀里糊涂的收了下来而不察,等到三个月之后,江家上门来提亲时,娄家可就百口莫辩,为了保全名声,只好将柔姐儿低嫁……好龌龊,卑劣的手段啊……
薛宸回想先前烟姐儿的态度,明显对这事儿就是不知情的,她这是被江家利用着来算计她娘家来了,老太君一拍桌子,冷声怒道:
“这汝南王府也太不把咱们娄家放在眼里了。”
无怪老太君会生气,因为这件事情搁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的。薛宸垂眸想了想,出声说道:
“这件事只怕还得查一查,到底是谁的意思,如果只是江家三房擅自做主的话,也没法怪罪汝南王和老王妃,但若这件事,汝南王和老王妃知道的话,那么,咱们家就得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办了。”
老太君是个暴脾气:“怎么办?能怎么办?一块破玉佩就想这么稀里糊涂的骗了我们娄家姑娘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也亏他江家做得出来!”
薛宸上前,扶着老太君,安抚道:“老太君莫气,莫急,这事儿还没调查清楚呢,也未必就是汝南王知道的。”
“他知道不知道,那都是他们江家做出来的事,这等阴险,就算那江五郎是个好的,我们家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过去!哪怕因为这事儿坏了名声,在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嫁给这种卑鄙小人家。”
薛宸心里也气,只不过没有表现的像老太君那么激动,长公主听到这里,不由得就哭了起来。
江家这个做法,其实最伤害的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管是坏了三闺女的名声,还是惹了大闺女的姑爷,总之,她的两个闺女都是要受苦受连累就是了。
老太君说过气话之后,也终于冷静下来,韩氏站出来说道:“我看呀,这件事咱们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把烟姐儿喊来问一问,不就知道这件事汝南王知不知道了吗?”
包氏也赞成,附和道:“对对对,汝南王是烟姐儿的夫君,他们俩总不会隐瞒什么的,问过就知道了。”
老太君没有阻止,韩氏就知道了出门亲自喊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烟姐儿就又被喊了过来,瞧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对劲,长公主居然坐在那里哭泣,老太君看见她这糊涂的样子,又气又急,气得是她不精明,不长进,急的是她今后该怎么面对江家人。
让孙嬷嬷拿着东西又和烟姐儿说了一遍,烟姐儿一开始还没看明白是什么,后来一看红册子里的字和里面夹着的庚帖,一下子就懵了。看她的神情,众人便知道,她一路回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江家使了个绊子。
将册子合上,烟姐儿眉头蹙了,眼眶红了,却是坚强的没有哭出来,而是呆坐在一旁,知道老太君问话才反应过来。
“你倒是说话呀!这件事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回来的礼是谁给你准备的?是江之道那小子?”
汝南王名叫江之道,烟姐儿不住摇头,说道:“不,不是他!是,是我婆母准备的。我回来的急,只知道将身边的东西查看了,可是婆母准备的这些,跟我说是带给你们的土特产,并没有告诉我,这里面藏着这么个东西呀!”
老太君听后终于闭上了眼睛,大大的叹了口气:“你呀!这种事情上也是糊涂啊。”
烟姐儿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终于没有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若是成了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韩氏替烟姐儿说话:“老太君息怒,这也不是咱们烟姐儿故意的,谁会想到老王妃会和她来这么一手呢,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还是老王妃有意瞒着她,烟姐儿自小就老实,哪里懂这里头的心眼呀。”
烟姐儿哭的更厉害了。
长公主也不忍女儿一回来就落泪,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老太君瞧着这对爱哭的母女,又是一声叹息,这情况,就算是她想骂也骂不出口了,从来她就知道,娄家的几个大孙女全都不是那种厉害的,烟姐儿算是她们姐妹中最坚强的一个了,可是在面对这些阴私的时候,还是没有心计,就这么被人挥着鞭子赶回来算计娘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