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柯和薛云涛如何能听不出来,娄庆云话里的意思呢,人家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不过,他既然推荐永定候世子,那也不算太不给薛家面子,永定候虽是侯爵,比不上国公府,但是永定候简在帝心,也算是国之肱骨栋梁,他的儿子也南平太妃的侄孙,也是出生没多久就封的世子,和这位娄世子虽说差着等级,但是让他来给薛云涛做傧相,身份上是绝对绝对够了的。
娄庆云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中对范文超说了句抱歉,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推个人出去,也实在太尴尬了。下定决心,以后这种热闹一定不敢再来凑,他要是不来,直接闯入那丫头房间,此刻哪怕是在她的香枕上睡一觉,也比现在这样被群起攻之来的舒坦啊。
娄庆云一顿饭吃的不上不下,薛宸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薛绣和韩钰见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见父亲明日续弦心里难受,也不敢多问,就在旁边照顾着她,好不容易等到饭吃完了,薛宸才亲自将她们送出了门,而那头也看见薛云涛和薛柯簇拥着娄庆云去了门口。
不得不说,娄庆云在外面的时候,那时相当沉稳有度,正经非常的,可一旦到了静室之中,尤其是薛宸的面前,那无赖劲儿,堪比京城第一匪,薛宸看着薛云涛和薛柯又是作揖,又是拍马的将他送上了马背,站在门口,看着他骑马离去,这才转身回了府。
薛宸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口没由来的失落,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繁星点点的星空,然后就看见薛府门前被装点一新,红绸子,红灯笼高高挂起,新郎官今夜都不用睡了,以为从子时开始,府里就该要动手准备明日迎亲之事了。
薛云涛跨入门槛走了两步,见薛宸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天,不由得出声喊了喊:“宸姐儿,回来吧,夜深露重的。”
“是,这就回。”
答应之后,薛宸便转身随着薛云涛和薛柯的身后回了府。见没什么事要她忙了,就与长辈行礼告退,回了房间,脑子里想着如何将今日的事情和娄庆云说一说,看能不能稍微遏制一些他这样高调的行为。
薛宸晚上睡觉,一般不需要丫鬟伺候,将衾凤和枕鸳打发去休息之后,薛宸就一个人回了房间。才刚关上房门,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颇带着酒香的怀抱。
薛宸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正要大叫,却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嘴,耳边吹出的热风中都带着酒味,呢喃般说道:“别喊,是我。”
比平日里还要低哑的声音让薛宸停止了挣扎,只觉得他浑身就像个火炉子似的,回想先前饭桌之上,他确实与薛柯,薛云涛喝了不少酒,想起他在酒桌上硬扛也要给他们面子的模样,薛宸心中就微微一软,正要开口说话,就觉得他掌心一动,一根微微犯苦的食指就伸入了薛宸的唇瓣,舌头在他的指尖上舔了一口,薛宸就吓得赶忙咬住了他,赶忙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
“紧张什么?”娄庆云似乎有些喝醉了,烛光中他的两颊泛着微微酡红,醉眼迷离的样子比白日里艳丽许多,眼睛里似乎盛满了侵略,直勾勾的盯着薛宸,像是站不稳般,也不回头,就那么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到了薛宸的罗汉床上,扑通坐下,然后一手抻着罗汉床的雕花栏杆,一手垫上了薛宸的粉色绣牡丹花缠枝的大迎枕,这可是为了迎接明日的喜事特意准备的鲜亮东西,薛宸生怕他弄脏了惹人怀疑,就走过去,想要把大迎枕换下来,谁知道,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整个人都扑向了娄庆云,惊呼声还未出口,就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翻了个儿,给他压在了身下,嘴巴照常被捂住了,没法出声儿。
浓烈的压迫感在薛宸上方来袭,只见娄庆云一手撑在她的脸侧,一手捂着她的嘴,居高临下,健硕的身材几乎能把薛宸整个人都笼罩在内,薛宸不敢乱动,就那么瞪着眼睛看他,心里扑腾扑腾,既害怕又期待,终其两世,她也没有尝过这种几乎要让她吓得把一颗心都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的场景。
他身上的酒味稍稍的将薛宸的理智给拉了回来,喘着气的功夫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他敢这个时候乱来,她一定会一脚踹上他的命根子,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等了半天,娄庆云都没有做出其他举动,只是捂着她的嘴,居高临下的审视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缓缓靠近,薛宸感觉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一般,脚上想凝聚力气,却发现四肢软的不行,根本没法受脑子控制,眼看他越来越近,薛宸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谁料娄庆云并没有做出接下来的事,而是在薛宸的耳边呢喃了一句颇为心酸的话:“你到底什么时候长大呀!”
说完之后,整个人就从薛宸的身上翻到一边,闭着眼睛,深深的叹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