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会自己人打自己人!有本事上前线去和东洋人玩命啊!”
山药的这一句话,一下呛的两个老大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他们很想发作,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个发作法。
山药越说越是气愤:“春妹子就是锁柱大英雄的堂客,她以为锁柱死了,走了好几千里,走了好几个月,一路讨饭才来到了我们这,帮住锁柱侍奉他的父母。可刚才她才知道锁柱没有死,我们都在替他们高兴,可你们”
“山药说的没有错!”眼镜学生也有了勇气,上前站到了山药身边:“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东洋人打去!川军誓师,出川抗战,和曰军正在徐州、武汉血战,袍哥人家不带拉稀摆带的,你们呢?你们在这打地盘算什么本事?”
杨成乃和孙洗三怔怔的听着,听着,他们完全无法反驳山药和眼镜学生的话
“打自己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东洋人玩命去!”
“四川人没有怕死的,上战场和东洋人拼命去!”
在山药和眼镜学生身后的所有人都发出了这样的呼声。
杨成乃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把孙洗三拉到了一边,生平第一次用商量的口气对孙洗三说道:“我听说川军在前面打的很苦”
“何止打的苦?”平时也看报纸的孙洗三叹了口气:“听说老子们的川军上去的时候,连武器都没有,就凭着大刀和东洋人玩命。26师,对,就是他们刚才说的26师,在上海大场的时候整整一个师都打空了,差点全军覆灭,真给老子们四川人长脸啊!”
“这么说,这么说”杨成乃终于说出了他最不愿意说的一句话:“老子们做的事情,好像是有一些缺德”
孙洗三反应的快,一步上前。
山药被吓了一跳,孙洗三却一迭声的喊道:“春妹子,春妹子,大英雄的堂客春妹子!”
山药以为孙洗三想要伤害春妹子,死死挡在孙洗三面前就是不肯让步,弄的孙洗三哭笑不得。
人群被分开了,春妹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骄傲,真的骄傲,如果锁柱能在这里,也一样会骄傲的!
孙洗三怔怔的看了春妹子一会,忽然一个鞠躬,弄的春妹子手足无措。
“嫂子!”从孙洗三的嘴里竟然发出了这样的称呼:“我错了,我家锁柱大哥是好样的,好样的,给老子们四川人长脸,我不是东西!”
春妹子第一次被人叫成“嫂子”,脸上羞的红彤彤的,就见孙洗三转过了头:“老杨,以后老子不和你打了,这的地盘都归你了!老子带着老子的人,上前线和东洋人玩命去!”
杨成乃又惊又喜,自己和孙洗三厮杀了那么多年,谁想到孙洗三居然把地盘拱手让给了自己?
可随即一转念再想不对。孙洗三倒上前线打东洋人去了,留下自己算怎么回事?自己不成了戏台上演的大坏蛋了?
孙洗三表现的非常真诚:“嫂子,既然锁柱兄弟没有死,走,我孙某人带着你找锁柱兄弟去!要是不能找到,我孙洗三情愿让雷公老爷劈死!”
眼镜学生急忙说道:“孙帮主,上前线不是说上就上的,要先到征兵处报名。再说了,你这么早锁柱英雄上哪去找?我听说26师现在正在武汉打仗,那到处都是东洋人,别没有找到,先出了点什么事,就没有办法向英雄交代了”
“那可怎么好,那可怎么好?”孙洗三刚刚赌咒发誓过,急的连连搓手。
眼镜学生笑了:“孙帮主,锁柱英雄和春妹子的事,是一个美利坚国的记者发在报纸上的,那个记者现在就在渝城。我看,你还是先带着春妹子去渝城,或许能有消息。”
“对,对!”孙洗三大喜:“用我的车,一天一夜就能到渝城!”
说着朝自己的手下大喊了声:“弟兄们,老子带着嫂子去渝城,你们也都去啊,报名当兵杀东洋人去,袍哥人家不带拉稀摆带的!”
杨成乃急了,这么好的事居然让自己的死对头抢了先?
春妹子也急了,自己是想早点见到锁柱,可家里还有公婆和孩子啊!赶紧着道:“孙帮主,我公婆和吃奶的孩子还在家里呢”
“我去,我去!”一看有了机会,杨成乃急匆匆地道:“姓孙的,嫂子就交给你了,我去接嫂子的家里人,渝城见那!兄弟们,他妈的别让青衣帮的人给比下去了,都当兵,杀东洋人去那!”
袍哥人家不带拉稀摆带的!
百万川军,千万万川军,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会和东洋人拼到底!
这是春妹子第一次坐轿车,路不好,春妹子晕车了,一路不知道吐了几次,可只要能有锁柱的下落,再多的苦春妹子也愿意吃。
远远的见看到渝城了,车速减慢了下来,前面,忽然出现了几个警察。
“停车,停车!”孙洗三一边叫着,一边疑惑。
怎么会有警察,难道是来抓自己的?孙洗三心中有些打鼓。
来到轿车面前,警察停了下来,示意让车上的人下来,打量了一会春妹子:“你就是春妹子?”
春妹子害怕的点了点头,警察却如释重负:“报社里的人已经接到电报了,说那个美国记者报道的春妹子来渝城了,因此,局长特命我等迎接!请!”
春妹子又是高兴,又是害怕,跟在警察身后朝渝城走去。
她看到前面有好多好多的人,见到春妹子出现,那么人如同见到了名角一般的欢呼起来:
“春妹子,春妹子!”
“锁柱,锁柱!”
“英雄,英雄!”
几个记者匆匆上来,手里的镁光灯闪个不停,“咔嚓咔嚓”的,把春妹子吓坏了。
“你好,春妹子,我是凯瑟丝。”一名漂亮的金发美女走到了春妹子面前,艹着生硬难懂的汉语说道:“我听过您的名字,也见过您的丈夫”
只这一句话,顿时让春妹子忘记了所有的害怕,她一把抓住了凯瑟丝的手:“你见过锁柱?他在哪?他在哪?”
凯瑟丝完全能够理解春妹子的急迫:“您的丈夫非常腼腆,但也非常的勇敢,他一直在思念着您。当然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这不要紧,我已经给我在武汉的同事打去了电报,我相信,一定很快就会有您丈夫的消息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