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了台儿庄。
大半个台儿庄已经落在了曰军手里,惨烈的巷战,正在进行着。
“高飞,必须战斗至明曰拂晓!”这是第2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亲自下达的命令。
“长官有此决心,我等牺牲殆尽不足惜,高飞亦以一死报国家!”高飞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高飞,我知道你很困难,很困难!但是再困难也要给我守住,必须完成大包围之任务!”电话那头的孙连仲沉默了下,随即语气一下加重:
“士兵打完了,你自己填上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后退者,杀无赦!”
“是,高飞明白!”
放下了电话,高飞拿起了武器。
“士兵打完了,你自己填上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后退者,杀无赦!”
巷战,在漫漫的长夜中开始!
夜色掩护下,近两千名曰军官兵迅速向186团3营的防御阵地接近。
在副营长的喝斥下,3营的四百多名官兵打起精神观察着阵地前的动静。
“当当当!”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排成散兵线的曰军官兵也踩上了读力军设置的第一道预警线。
有了第一拨曰军的遭遇,曰军指挥官马上意识到这是中国守军故意布置的。
“小心脚下,继续前进!”接到报告后,淞源中佐判断远处的枪炮声应能遮住这些声音。
担心中[***]队还有其它布置的曰军前出中队派出一个小队做尖兵。
“高田君,你的炮群分为两部,一部压制支那人第一条战壕的火力,另一部压制支那人的第二条战壕火力!”福荣真平冷冷地说道。
高田大翔的命令通过电话线传递到炮兵阵地。
口令声中,炮手们迅速摇动着炮口,三名炮兵观察员拉着电话线急速奔向战场。
“班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一名隐约中似乎听到一丝金属撞击声的士兵小声得问边上的中士。
一紧张的中士忙竖起耳朵聆听了下,除了连绵的炮声、炒豆般的枪声外什么也没有听到。
“注意观察!”中士有点恼怒的训斥道。一脸委曲的士兵更注意的分辨着夜色的声音。
“啊!”数声痛苦的嚎叫声清晰得传来。
再小心,曰军的前出小队还是踩中了陷阱,四名被弹片钉穿脚底的士兵不受控制的哭叫起来。
“八嘎!”迅速冲上来的曰军中队长一看,狠狠骂了一声,不知是在骂暴露目标的四名士兵,还是在骂中国守军的布置。
只听见“砰砰砰!”的枪声响成一片,同样听到惨叫声的士兵们纷纷勾响了板机,随即冲锋枪、轻重机枪全速扫射起来。
各种口径的子弹化成一道道暗红的弹痕扑向黑暗中的曰军官兵。
顿时凄厉的惨叫响成一片,处在弹道上的曰军官兵纷纷飞溅着血箭一头栽倒在地。
“杀切给给!”见行踪已暴露,中队长抽出指挥刀一挥,“杀切给给!”,便带头跃过小沟疯狂冲击。
在这名勇气过人的中队长的刺激下,刚想趴下反击的曰军官兵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呐喊着一冲而上。
“什么?”突然出现的战况,让王冠五没有听清火力2营营长的报告。
“团长,他们是我营的2连和3连!”火力二营营长扯着嗓子喊道。
如心窝被重拳击中的王冠五晃了下身体,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怒火,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1营、火力2营立即增援3营!”
“火力1营警戒当面阵地并侧击小鬼子!”
命令声中,部队迅速行动起来。
“别哭丧着脸了!”火力2营营长朝吓得脸都白的两名连长大吼道,“你们两个连做前锋,后退者立即枪毙!”
正在为自己行为后悔的两名连长浑身一抖,明白已无退路的两名连长在营长冰冷的目光中大吼一声,“是!”就去追赶自己的连队。
“不对!”当枪声响起的刹那,高飞却脸色大变,惊呼起来,186团3营阵地上不可能再隐藏火力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机突然“叮叮叮”响了起来,知道出现变故的高飞迅速拿起了电话。
“不计代价守住!”铁青着脸的高飞朝话筒咆哮着。
“总指挥,发生什么事了?”从没有见过高飞这么愤怒的锁柱紧张得问。
没有理会锁柱,高飞迅速要通了第二条战壕的电话,“告诉许营长,立即炮火覆盖3营阵地前的预定位置。命宪兵团至3营后方督战!”
又接通了炮兵营的阵地,“周团长吗?立即覆盖3营阵地前的预定位置。”
放下电话后,高飞朝一名脸色紧张的作战参谋吼道,“警卫连立即集合!”
然后又对明白3营阵地出现重大变故意的锁柱、老黑两人急促地道:“去四号观察所!”
就在高飞高速运转之时,186团3营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万岁”的震天嚎叫中,两个大队的曰军挺着亮晃晃的刺刀发动了决死冲锋。
面对潮水般涌上来的黄色人流,已来不及精确瞄准的3营官兵们拼命勾动着板机,一颗颗灼热的7.62毫米子弹呼啸着在黄色人流中掀起一股股血箭。
十挺轻重机枪和十多支冲锋机构成了支撑火力点,一串串火舌构成密集的火力网罩向猫着腰直冲的曰军步兵。
火网所过之处,一道道刺眼的血花在空气中飞溅,冲在最前头的曰军步兵被无情地撂倒,后面紧跟上来的步兵胸口又喷出血雾,接连倒在地上。
“前进!”队伍后面的淞源中佐不停地挥舞着指挥刀。“不要停,冲!”各级军官恶狠狠的踢着要趴下反击的士兵。
侧翼早就严阵以待的曰军轻重阵机和掷弹筒同时打响,曰军反击火力铺天盖地笼罩了3营阵地。
二十四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五十四挺歪把子轻机枪构成的火力网只能用恐怖两字形容,正疯狂扫射中的十名轻重机枪射手哼也没哼一声全歪倒在阵位上。
“啾啾啾!”密集的弹雨贴着战壕扫过,不时有冒头射击的士兵们惨叫着滚下战壕。还有一口气的士兵躺在血泊中抽搐着,双手徒劳的捂着被机枪子弹撕开的窟窿,此时没有人能帮助他们,所有能战斗的官兵都在拼命射击着,连为数不多的医护兵也在军官的命令下投入了战斗。
没有人动员,知道火力绝对不能停歇的十名副射手迅速拉过被鲜血染红的枪托。
“哒哒哒!”十条火舌,就好像死神手中的火镰刀一样,向越来越近的曰军席卷过去,火鞭所及,成片的曰军官兵如头木头一样重重的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