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骑云望着西面那个方向,那枢密院职方馆的官吏告诉自己,府州折家、麟州杨家、夏州李家那边已经出了不少的兵马,他们主要是负责扫清晋阳城外围的那些州县,同时也是负责护送各路转运押送的粮秣物资的。
郭骑云将这个好消息默记心中,在晋阳城北山中逛了一圈之后,又匆匆地回到了晋阳城中,此刻天色已晚。
……
晋阳皇宫内,郭无为这日一直忙着刘钧的国丧,大行皇帝昨晚也刚刚入殓,不过朝廷因为丧事而暂时停止了上朝,一切政务全部交给了主要大臣们处理。
宋军从东西南北四路而来的军情也送往了枢密院,枢密院此刻已经炸开了锅子,先皇驾崩,而新君未曾登基,边境就受到宋国侵略,边关告急,汉军也在节节败退,若再此下去汉国就要亡国地步。
就在刘继元刚要回偏殿闭眼休神一下,忽然间从晋阳城外而来的军士急奏。
汉国西线告急,府州、麟州以及夏州派了部分的士兵,他们已经攻入了汉国外围的州县以及边镇,苛岚军已经被灭,整个西线摇摇欲坠般,汉军败退,眼下西线已经僵持着。
至于南方,潞州、晋州、刑州、镇州等几个州的兵力也开始北上,围攻汉军南侧,不几日就攻下了汉军的几座边镇。
边关告急,前方战事如火如荼,汉军死伤无数,这让刘继元寝食难安,他这几日因为要守孝,故而滴水未进,也是给大臣一个明君的形象,而且他睡眠不足,时而瞌睡,可是眼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座下的龙椅就跟架在火上炽烤一般,而且自从刘钧死后,他这才发现其实当皇帝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情。
大行皇帝的尸骨未寒,而大殿内的温度就跟藏冰所用的库房的温度一样严寒,梓宫就孤零零地摆放在大殿内。
刘继元原本暴躁的一副性格也在此刻展现出来,他拍打着座位上面雕刻地有些精致的龙头,咆哮着:“我汉军难道如此不堪么,怎会在短短几日工夫就败给了宋军,辽国那边估计也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宋军大举入侵,我们应该怎么做?”
刘继元也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关头忽然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无奈之下也不知该如何做,派去边境的汉军并不少,可是还是打了败仗。
这个时候便有一个将领出来了,此人正是担任建雄军节度使的刘继业,刘继业出来后,在场的诸位文武大臣倒是放心不少,刘继业有一个称号就叫“无敌”,打战勇敢,立过不少的军功,是汉国一大将。
他拱手道:“如今这四路大军之中,赵匡胤现在过代州后,已经翻过了山岭,正朝着晋阳而来,末将恳请陛下请缨出战,给敌军一个痛击。”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刘继元看到刘继业请缨出战,此人号称是无敌,与辽人作战也是勇猛,刘继元看到他这么请战,他心底也是期盼刘继业能给他一个惊喜。
刘继业刚刚从殿内离开,他走出去的时候忽然间看到了前来殿内的郭皇后,他立即拱手道:“刘继业见过皇后千岁。”
郭皇后眼下还是皇后,朝廷还没有正式册封,她穿着素色的丝绸袍服,料子上并没有任何花纹,这是丧服,非常宽松,显然并不合身,郭皇后见到刘继业给自己请安,她立即抬起袖子,道:“刘节使免礼,看节使样子似乎有要事?”
刘继业唉声叹气道:“边境告急,宋军四路攻汉,如今社稷存亡,末将只得亲自出马,杀宋军个天翻地覆。”
刘继业短短几句话,让郭皇后的心感觉在冰窖里面一般,刘继业脸上一副悲戚神色,而郭皇后也同样是。
方才,郭皇后刚刚从大殿里面离去,她的身子有些疲惫不堪,丧夫之痛让她身心疲惫,而她试探郭无为的心思也并没有给她一条明路,她不知道日后的日后该如何渡过,而现在她从刘继业那儿听说了边境之事,心底越发悲戚了,这江山社稷毕竟是自己的先皇的,可到如今先皇尸骨未寒,宋军就开始咄咄逼人,要亡了北汉的根基……郭皇后是一个女子,军国大事与她无关,可是生存还是第一位的,她不是一个军人,她也不懂政治,但是人在危急存亡之秋,总要找个靠山,找根稻草绳子来救命。
不过,郭皇后却对那个刘继元并无好感,她觉得一如刘继元这样的草包,汉国的江山社稷迟早要断在他手上的,对此郭皇后十分愤恨,可是她没办法。
刘继业说了几句话就往宫门口走去,而郭皇后则是站在原地,她的杏仁凤目怒射.出一丝杀人的气息,过了一阵子她调转脚步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到了寝宫,她立即吩咐自己的宫女几件事情。
“娘娘,牵机药可是…….”
郭皇后怒目圆睁道:“死婢子多舌,就去取来再说……”
“是,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