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青年人一见被人制服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顶在他脖子上,他动都不敢动。
“不准叫,否则小命休矣。”赵德昭轻声喝道。
黑衣探花立即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子内的蜡烛。忽然间漆黑的房间也渐渐的亮了起来。
那玄衣青年人不适应地张开了眼睛,他的眸子被烛火照得有些发亮,他已经看清楚了对面来的是三个人,他低声道:“你们是谁?为何半夜三更出现在我房间内?”
“不过是过来问你几件事情,问完就走。”赵德昭淡淡道。
那人仿佛不屑一顾道:“你们有甚么事情,那就尽管问吧。”
赵德昭道:“你叫甚么名字?”
“杨光。”
“住在哪儿?”赵德昭像查户口一般问道。
“你眼睛瞎了么?”杨光狐疑地看着赵德昭。
万松不敢相信自己听错了还是怎么的,他狐疑地看着赵德昭,这问问题的水平不怎样。
“小子嘴还真臭,居然随口骂人。”万松笑骂着轻轻地拍了一下杨光的头。
“不准摸我头。”
“小屁孩子一个,哈哈!摸了又怎么样?”万松此刻玩兴大起,又拍了拍杨光的头。
“好了。”黑衣探花有些看不下去,这个二弟甚么都好,就是身上还是有些小孩子的脾气,不像他比较沉稳深沉。
“哈哈。”万松也意识道今夜不是来这儿开玩笑的,他随即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静静地站在一旁。
接着赵德昭又问了杨光一些问题,一旁的黑衣探花以及万松两人却在仔细地打量这个此刻穿着一身亵衣的年青人,只见此人的眉宇、脸庞之间跟他二人长得还是非常像的。
“你们看我作甚?”杨光忽然间目光一转,见到这两个比自己大了岁数的男人看着自己,心里头有些局促不安,莫非这些人喜欢……这个世界上有采花贼,只是这……这大千世界,真是千奇百怪。
黑衣探花与万松注视了许久之后,这才嘿嘿笑道:“像,真像啊。”
赵德昭也是看着那人,道:“确实很像,不过二位哥哥,你们有甚么问题尽管问吧。”
“唔。”黑衣探花刚想问话,半句话停在空中,忽然间在门口出现了一阵细细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一般人根本就听不到,万松以及赵德昭听觉敏锐之人也听见了。
“不准将今夜我等来此的事告诉他人。”黑衣探花威胁道,“还有我们不是刺客,也不是强盗,只是有些事想问清楚,现如今只是暂时在你屋子内待个片刻就走。”
杨光点点头,他不明白这些人在干甚么,今夜入室了只是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只是看这三个人的样子似乎也不像甚么坏人,而且他方才也注意到那两个比他长得老的男人与自己长得还是非常像的。
“看来,真相只有从义父那边知道了。”万松叹了一口气道,然后被黑衣探花拉到了屋内的屏风后面。
过了不久之后,门口一阵敲门声,杨光起身去开了门。
……
夜幕下,在另外一边,杨濛复又回到了那座江宁府金陵城,石头城依旧,只是依旧年轻,而自己也华发一大堆,皱纹也越来越明显了。
就着黑夜,在黑夜中这间别院依旧别致雅静,二人已经跨入了大门口,门口并无守卫,只是不想给其他人造成一种紧张的局势,这时候那个杨畅便已经小跑步从大门里面出来,拱手就拜:“杨畅见过临川王兄。”
杨濛连忙摆摆手道:“杨畅,我早就不知当年的那个临川王了,你也不是那个淮南侯了。”
“是啊。”杨畅尴尬一笑,往日的那种荣光已经不复再现,自己后来被幽闭在江北一座宫殿中被囚禁了起来,要不是杨濛以及赵德昭的救助,他们早就被人在半路上杀死了,是以他对杨濛心里头不仅仅是敬畏,还有感谢之情。
老九在一旁道:“主上,我们都离开金陵许久了,没想到再见此处,已然是好几年了,这院子里面的一切好似没有变过。”
杨濛顺着老九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见这间别院内,装扮依旧古朴典雅,透着一股王孙的气息,那方小石台,依旧是那么直直得立在庭院中,时间仿佛并未在它的身上留下沧桑的足迹。
老九复又道:“是啊,遥想当年,主上和我们在此创立了长春堂,在这金陵地界伺机寻找机会报仇,可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金陵依旧繁华,可是江南之地却衰落了不少。”老九的一只眼睛还用布包裹着,他道,“主上,这次何不趁着机会,杀了李从庆等李氏族人,也可以为死去的杨氏族人报仇。”
杨濛叹了口气道:“不,杀人是最低劣的手段,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代的仇恨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何况我杨濛对报仇一事已无牵绊,今生为此也活得太累了,老九你也是啊。”
老九听到杨濛说起这句话,也就不再多说甚么,他明白杨濛的意思。
杨濛迈开步子,在清冷的夜幕下开始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忽然间他像是记起来甚么,道:“当年李昇是怎么死的?”
“吃了丹药而死。”
“不,世人只知道是吃了丹药而死,其实不然,他是吃了我杨吴特质的金丹而亡,我这几年在调查往事的时候,曾让埋伏在皇宫中的飞羽,特意去调查了一下那些丹药的来历,发现此物乃是我杨家特质的金丹,乃剧毒之物,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
“主上是说?”老九听见这句话,像是记起了甚么,随即恍然大悟。
“这几日我也该把以前的事情给解决了,不然那仇恨只会蔓延下去,伤害更多无辜的百姓啊。”杨濛一转,又回到了那件事情上,“解决是最好的方式。”杨濛踏入这座久违的建筑,似有所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