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青衣小厮送西关大少龚宫回龚府的时候,龚澄枢也方才回府,见义子浑身遍体鳞伤,便问几个府中下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忙去龚宫房间,而此刻龚宫整个人如一具木乃伊一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看样子伤的不轻。
龚澄枢一张嘴巴懦着说不出来话,一脸哀愁地看着这个义子,虽说不是亲生的,可是他毕竟也算亲侄子啊。
“义父,你要给……孩儿报仇啊……”龚宫的一张嘴已经肿的老高了,鼻子都有些塌下去了,此刻他也是凭着一丝力气发出一声哀嚎,结结巴巴道。
龚澄枢找了一张胡凳坐在义子身边,拉扯着他的手,“宫儿放心,义父一定派人将那人捉来大卸八块的。”
龚澄枢恶狠狠地,似乎要把人给吞了,接着他看到管家来福,便吩咐道,“来福,你派人去搜查那人下落,一定要将他带到我面前。”
管家来福立马命人在城中搜查围殴自家大少下落那人。
……
羊城酒楼内,被解救的主仆二人到了厢房内,方才他们听说被解救了,一阵眩晕后,便晕了过去,隔了一会儿,大夫也来了。
“大夫,情况如何?”赵德昭问道。
“病人倒还好『∨,,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老朽只需开上几服药对付一下便好。”大夫已经在开药方了,“按照上面的药方抓药,就可以了。”
“多谢大夫。”
这个时候杨明听闻了此事,便急急忙忙进来,他问道:“少主,这二人是?”
“殿下看不惯那恶人殴打奴隶,便出手将他救下了。”小贵子将方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随即问道,“不过那恶人说他义父是当朝太师,不知道……”
杨明道:“当朝太师,莫非是龚澄枢。”
“原来是他啊。”
“恩公……”这时候躺在床上的那个汉子睁开眼睛,“你们为了俺得罪了龚澄枢这个阉人,是俺老云拖累了恩公你们。”
这个时候身旁的小贵子抿着嘴巴笑道:“对于我们而言,龚澄枢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不足为虑。”
老云面带怀疑地看着赵德昭几人,忽然他记起自家郎君,便问道,“恩公,俺家郎君呢?”
赵德昭宽慰道:“大夫已经看过了,不碍事的。”
“那就好!”
一旁的小贵子八卦地问着:“对了,为何你二人会成为角斗奴隶?”
赵德昭见小贵子这般,便瞪了他一眼,“多舌。”
“不碍事的,公子此事说来话长……如今十二使君作乱,俺不等不带着郎君来到汉国,不曾想……盘缠用尽,充作奴隶,若不是遇上恩公,恐怕……若是输了,便要被推送去蚕室【行宫刑之处】内阉割……”老云神色哀伤,方才想起了往事,言语之中有些凄凉。
从老云口中得知,他和他家郎君都是安南人,如今安南已经成为一方割据,又经历十二使君【杨三哥篡位自封杨平王,控制吴权次子吴昌文等人,长子吴昌岌则出逃。其后安南地方十二个大封建主割地称雄,互相混战,即十二使君之乱】之乱,他二人也是因为安南内乱,而逃亡(南)汉,被人卖做奴隶罢了。
对于安南赵德昭并无好感,不过眼下这二人毕竟也是他亲自出手救援,这份大恩对他们二人而言算重的了。
“你二人好好休息。”这时候赵德昭目光看向杨明,杨明方才也听老云说起身世,有些怀疑。
赵德昭说完,便与杨明一同出了房间。
杨明看老云说话吞吞吐吐,欲言未尽的,有些话也是想了一下才脱口而出,从他的眼神中便知其中有故事,就道:“少主,属下怀疑这二人身上有故事。”
“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件事情就交待与你了,你且去查探那二人身世。”赵德昭吩咐完,忽然又记起了当前这二人的栖身事务,便叮嘱道,“酒楼这边不方便,那厮早晚会查到这里,你还是将人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属下这就去办。”
隔了一会儿,赵德昭将伤者送上马车,回了礼宾院。
——
“老爷,老奴有要事禀告!”
“来福,是不是查到那人的下落了。”
那管家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一时间怔在原地,不再言语。
龚澄枢见来福这般模样,便知事情有些棘手,不过他乃是(南)汉堂堂的太师,一手把持着朝政,若有人要扳倒自己,恐怕不是那么好做的。
“来福,你说,是不是……”
“老爷,我们府上派出去的人马已经找到那人的所在了,只是事情确实有些棘手,老爷要不要罢休啊。”来福说完,偷偷地用眼神瞄了一眼自家老爷。
“可恶,我龚澄枢不是那么好惹的,谁挡了我的去路,纵使他是大罗神仙,我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来福,你说是谁害我儿?”
龚澄枢说话间有一股威势,吓得管家来福一个踉跄,一屁股跪倒在地上,“老爷,那人带着护卫以及小厮去了礼宾院,府上人马得知那人居然是宋国这次派遣而来的使臣,魏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