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会是什么不知道,但是慎太嫔娘娘的身份是不可能再有变化了。”年秋月对这样这样无力的挑衅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笑眯眯的口气让慎太嫔堵得无话可说,冷哼了一声,慎太嫔跪坐在垫子上,默默闭上了眼睛。
年秋月则看了眼四周其他的妃嫔,荣太妃对着她笑了笑,年秋月点头示意,宜太妃娘娘跟着点头微笑,还比了个九的数字,年秋月只是一笑,宜太妃就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协议还是有效的。宜妃就放心了,回头继续专心念诵膝上放着的经书。
和太妃指着身边的位置,喊年秋月让她到那儿跪着守灵,慎太嫔一见是自己侄女开口,方才消停的怒气又蹿上头了:“咱们这儿边儿都是先帝的妃嫔。她一个小辈儿,不在侧福晋那堆儿里猫着,怎么能跪坐在你身边,和太妃也不怕先帝瞧见了气昏了头?”
和太妃和慎太嫔这对姑侄也算是斗了多少年了,是以说是姑侄,反倒不如说是敌人,和太妃眼神都没有往慎太嫔那儿瞟:“先皇在世时候最是喜欢这丫头,跪在这儿离先帝近一些先帝怎么会气昏了头,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慎太嫔自己不得先皇喜欢,就不要阻止小辈儿在先皇灵位前尽孝。”
“你...我也只是依据宫里的规矩说事,和太妃总不能将祖宗的规矩置之不顾吧?”
“若是依着宫里的规矩,姑爸爸,你该称呼本宫为一声‘和太妃娘娘’,该自称臣妾,可见姑爸爸的规矩也不怎么样。还整日拿着规矩说事,本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和太妃眼一斜,眼角带着的不悦让慎太嫔气得身子发抖,“欺人太甚,你们别忘了当今皇上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玉牒上写着呢,先帝第三位皇后孝懿仁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姑爸爸是魔障了不成。先帝灵堂上也敢如此说话做事,不怕夜里被先帝给召唤过去伺候去?”和太妃此话一出,若不是场合不对。怕是很多人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年秋月笑点高,倒是没有什么笑意露出来,而是眯眯眼。开口了:“和太妃娘娘为我着想,真是让我感激不尽。只是这灵堂守灵自来有些个说法,皇上已经给我安排了位置了,两位娘娘就不用争执了。我就坐在十三福晋旁边就是。”
本以为这样说,慎太嫔该识趣一些。不要再说什么了,谁知道慎太嫔竟然眉头一皱:“老十三家的旁边都是各家的福晋,你一个侧福晋就该跪在你该跪的地方去。怎么能够乱了尊卑?”
“尊卑?!”年秋月这次真的被激怒了,她好心退让。这老妖婆竟然还敢退一步进三步,如此不给人脸面,她本就头疼难受,先是被四爷给气了一顿,这又被慎太嫔给堵桑一番,再也忍受不住,柳眉一竖,就愤怒道:“论起尊卑,你一个太嫔本不该跪在灵堂上为先帝守灵,就该在永和宫的大殿上摆放了香案,派一个嬷嬷盯着你每日跪足了五个时辰,可如今呢,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才为你破例了一次,此处不比正堂,摆放有暖炉,相对还暖和一些,你不领情分不说,还屡次刁难于我,我倒要问问,你是何用意?”
“本宫只是依着规矩办事,不能让你搅乱了先皇的规矩。”
“此处众多太妃,何时轮到你一个太嫔训诫起规矩来,可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怪当初踩着先太后的肩膀爬到了妃子的位置,怎么没有继续往上爬啊?哦,对了,我险些给忘了,你生了两个儿子,却只把一个当成儿子,另一个当成敌人之子,身为奴才,不念主子的恩情,身为母亲,不尽母亲的仁义,身为乌雅家族的族人,对自己侄女狼子野心,你不孝不仁不义,我若是你,我都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可笑你还在这儿同我讲什么规矩,你不过是自认为皇上未曾登基,潜龙时候的府邸旧人都不能得到封位,我便不能同你呛声,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笑!我年秋月何时是那样畏手畏脚的人!你连敌人都摸不清楚,就张牙舞爪要找事,实在可笑。”一番话说得年秋月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抚着胸口,身子摇晃了几下,随侍在身侧的梧情忙伸手扶着她:“主子,您小心。”
苏培盛进来时候就看见的这一幕,他脸色陡然一变,方太医的话在他脑海中瞬间掠过,他忙上前,“年主子,您怎么样了?不然宣太医来瞧瞧,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奴才可没法儿给皇上交代。”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几番变化,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更加热切的,有儿子的见四爷这两日作风唯恐四爷不念兄弟情义,没有儿子的更是担心自己晚年凄凉,能在这大殿里守灵的身份都不低了,倒是不用担心会被新帝大笔一圈,给先帝陪葬,她们更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时光如何度过,是被发往皇家寺庙修行还是在宫里的一角得过且过。
年秋月脸色不是很好:“不用叫太医了,老毛病,我去一边儿休息一下就是。劳烦苏总管又跑了一趟,趁着你还没有走,你不妨告诉慎太嫔一声,看我是该在何处守灵,是去侧福晋那儿还是在十三福晋身边。”
苏培盛立即明白过来,得,感情惹毛这位的是慎太嫔,他不由有些心烦和头疼,这位是皇上的亲生额娘,这宫里谁都知道,如今却是谁都不敢提这句话这件事,皇上对这位慎太嫔也是情面上过去即可,谁让当初慎太嫔自己说没有这个儿子呢!稍稍一加思索,苏培盛冲着年秋月一躬身子,“年主子,您这不是说笑话的吗,皇上不是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位置吗。就在十三福晋旁边,这偏殿的正中央呢,那可是领头的位置。”
“你和我说可没有用,苏总管你若是晚来一些,我恐怕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呢,方才慎太嫔警告我了,别忘了皇上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瞧瞧。苏总管啊,这话可不是说给和太妃听的,也不是说给我听的。这是想借着我的口说给皇上听呢,你回去后可要学给四爷听,我才知道先帝下的圣旨随着他一翘辫子就成了一张废纸了。”
“主子,您慎言!”苏培盛听的一哆嗦。下意识往灵位上瞧。
“怕什么!!”年秋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你把我说的话告诉皇上就是。我近来就是太好脾气了,一个二个都不能安分些。”
“皇上也知道您辛苦,方才还训斥了方太医,说是不顾您的身体。该劝您好生用药呢。”苏培盛说着好话:“年主子,您累了,就先歇会儿。您不说,奴才哪里知道您身子不舒服呢。皇上方才还在后悔把您接到宫里来守灵,若是您再病了,皇上身边可就没有知心人了。”
“哟,苏总管,你这话说的,皇上身边怎么就没有知心人了,就她年氏是知心人?皇上登基后多选些人伺候,还怕找不来几个可心的?之前本宫见的那个宫女模样就很不错,还懂得规矩,是个好的。”慎太嫔根本不把苏培盛当回事儿,老四之前不是还特意来灵瞧了瞧她吗,可见在老四心里,自己这个额娘还是有些地位的,好歹自他六岁起也就回了永和宫,自己待他也不算苛刻。这时候拉拢了关系就行了,还能让老四给十四安排个好的差事。